接着又去冲了个澡,象征除旧布新,一切都要有新的开始。
隔壁的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哭的,阿茶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听着邻居的动静。
跟着看看时钟,也九点多了,肚子有些饿,阿茶于是走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几份咸粥回来,带到惠美家,按了按电铃。
来开门的是海渊,他只穿了条深色牛仔裤,还跑出内裤裤头,上半身什么也没穿,露出两块胸肌。
阿茶看了一眼,不禁觉得现在年轻人真是要不得,内裤露那么大一截,这样有穿简直跟没穿一样。
海渊一脸疲惫精神不好还有起床气,两个黑黑的眼圈挂在眼眶下方,语气颇差地问道:「一大早吵什么吵,不用睡觉吗?」
「不早了,看看现在都几点!」阿茶用他孙子留给他的一点二视力,清清楚楚地看到腕上的老旧手表时针指在十点。「我带早餐来给你们吃,你们还没吃吧!」
海渊瞪着阿茶,半晌不说话。
「咸粥,」阿茶将手上的早餐提高了点,让海渊闻一闻香味。「好吃喔!」
两个人在门口僵了几分钟,海渊不打算让阿茶进来,阿茶也不打算离开,最后海渊实在是太困了,说了声:「随便你!」以后,就转过身直接上楼睡觉。
阿茶笑嘻嘻地跟在海渊身后进屋,大喊着:「惠美我给你送饭来了。」
「她正在房间里喂小孩。」海渊说。
「没关系,我直接拿上二楼给她。你要不要先拿一碗走?」阿茶问着前面的海渊。
海渊不想理他,爬上二楼就走进自己卧室盖上棉被继续睡觉。
照顾刚出生的婴儿真是有够累的,为了让母亲生产完能够好好休息,他每天晚上隔几个小时就会在弟弟哭肚子饿之前爬起来先替他泡牛奶换尿布,跟着再摇一摇把他摇睡着。
但今天凌晨,隔壁这个老人家居然三四点就起来东敲敲西打打也不知干些什么,他们全家都被搞醒了,而弟弟也哭得特别大声,不管怎么摇都不肯继续睡。
海渊被阿茶搞得火气很大,半点好脸色都不想给他。
阿茶耸了耸肩,海渊不吃饭也没关系,他年轻力壮的少吃点不会怎样,但惠美可就不同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把惠美跟惠美的小婴儿养得白白胖胖的,这是他崭新人生第一个伟大的目标。
惠美带着倦容躺在床上拿着奶瓶,怀里的婴儿暂时停止哭泣,用力地吸吮着奶嘴。
「哎呦,妳怎用泡的奶粉给小孩喝,人家不是说要喝母奶小孩才会长得好,也才会比较有抵抗力?」阿茶将早点放在惠美的化妆台上。
惠美怀里的婴儿听见阿茶的声音,本来吸吮的动作停了停,脸一皱,又是要开始哭的模样。
「哦哦哦--」惠美连忙轻轻拍拍儿子。「不哭哦,小扬不哭哦--」
婴孩还是嘤嘤啜泣着。
「我身体不是太好,没有奶水可以给孩子喝,小渊小时候也是喝冲泡的奶粉长大的。」惠美疲累地说着。
「唉呦喂啊,身体不好还跑去弄我的丧礼,妳真是不要命了,不替自己想想,也要替小孩想想啊!」阿茶先小心地把孩子抱过来。
惠美还一副不太放心让他抱的模样。
「放心啦,我一个儿子一个孙子都是自己带大的,跟妳养小孩的经验差不多啦!」阿茶抱过小婴儿,把倒好的咸粥拿给惠美吃后,就逗起小婴儿来。
阿茶想,海渊是不是也因为小时候没有喝母辱,长大才这么阴阳怪气的还爱发脾气。他扮鬼脸给小婴儿看,边猜测着。
惠美笑了笑。「泽方,我叫海渊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她有些担心泽方这孩子胡言乱语的情形。
惠美问了之前的医生,医生的回答是,泽方因为内疚自己害死了爷爷,所以把自己想象成爷爷,用来减低心里的愧疚感。这样的病需要长期看心理医生来治疗,惠美想,阿茶生前那么照顾她,如今他去了,她也应该好好地照顾阿茶的孙子。
婴孩到了阿茶的怀里,被他不停扮弄,戳鼻孔,挤眉弄眼的鬼脸逗得都笑了,阿茶见小孩笑了,就更起劲地逗他,一大一小在惠美吃饭的空暇玩得还挺开心的。
「啊,我去帮妳找个奶妈好了。」阿茶突然抬起头来对着惠美说:「一屋子都是大男人,不好照顾妳,等一下我就去打电话,妳没有人顾着真的不行。」
「不用了泽方。」惠美吓了一跳。这孩子讲话的语气,真的和他爷爷一模一样,总是爱替别人烦恼操心。
「要啦要啦!」阿茶又低下头去逗小孩。「啊不然就算是我送给这小家伙的礼物,你看他笑得多开心,看样子我很得他的缘,他都不哭了。」
小婴儿咯咯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