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聿明出生于一个小城,从小学到高中,成绩第一,相貌也第一,为人难免自矜自傲,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读大学后忙于立业,莺莺燕燕更进不了心。
可能是自小就需要为母亲遮风挡雨,他养成了冷漠刚硬的性格,也无暇顾及其他,不习惯喜怒形于色,更不习惯与人亲近。
直到两年前的夏天,十七岁的林铮穿着一条泳裤在院子里游泳,封聿明就坐在花房画画,眼睛看着泳池里白皙修长的身体,当他发现自己不自觉将那个几近赤裸的少年画出来时,身体突然涌出的强烈欲望让他大惊失色,他迅速将那副画撕成了碎片。自那以后,他再也回不到无欲无求的曾经。
虽说欲望由来已久,性格却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表白之后,林铮原以为能瞅见春风化雨的封聿明,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神色。
一副得道高僧的禁欲模样。
也是,封聿明本来不就是这个样子么,顶多前段时间对他多露了几个微笑,看起来还不如学校同学和自己关系近呢。
林铮开始复习功课,延考只能推迟到开学,他得趁寒假把缺的课补上,不过他现在不能用脑太久,所以每天就学个半天,剩下半天,封聿明要他画画。
封聿明知道让林铮天天待家里,还不能跑不能跳的,也不能玩游戏,太折磨人,只好想个法子让他能坐下来。
花房里有上百种花,冬天还能迎寒盛放的只剩下十几株。林铮前几天尽挑枝叶舒展、线条利落的植物来画,简单又快捷,临摹出一副画费不了多大功夫,他的那点基本功足够应付。画了几天后觉得没什么意思,今天开始画阳台边的一棵梅树。
寒冬凛冽,梅花正盛,树枝枯瘦弯曲,花朵玲珑雅致。
没有数年的底子,谁在画纸上提笔画梅都会露怯。
林铮倒是没有一定要画好的压力,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水平。他连续废了一叠纸,才堪堪画出一条还算过得去的树干。
封聿明到家后不见林铮,向周姨问了问,然后去花房找人。
林铮正凝神画一朵淡粉色的花,手腕不敢使力,动作幅度很小,身体微弓,长腿一只曲起踩在椅架上,一只前伸。
封聿明站在林铮身后看画纸,林铮太过专注,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有人。
画完最显眼的几朵花,林铮开始画被树叶半掩住的花骨朵。
一起笔,就犯了大错。
封聿明摇头,弯下身,从身后握住林铮的手,&ldo;梅花虽然精巧细痩,但是花骨朵是很饱满的,下笔要圆,线条不能内收。&rdo;
林铮起先吓一跳,身体一抖就被封聿明轻按住肩膀,然后握住他的手在纸上描出一个花苞。林铮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画上,封聿明手掌大而有力,握住林铮的掌心带着一点薄茧,移动时轻轻摩擦着他的手背。
封聿明:&ldo;好了。这幅画,上半部分太过粗糙,下面倒有点感觉了。&rdo;
林铮:&ldo;一开始总找不到感觉。&rdo;
封聿明偏头看他:&ldo;怎么这么快就画梅花?我还想着你得先画完这里的百分之八十,才敢画这个。&rdo;
林铮的后脑挨着封聿明的肩膀,封聿明一偏头,两人脸庞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手掌的宽度。林铮看着封聿明棱角分明的脸,勾唇道:&ldo;我又不是要练基本功,我想画哪个就画哪个。&rdo;
封聿明抬手捏他下巴,&ldo;自讨苦吃。&rdo;
封聿明的声音低沉,坚硬的音色中带着一种让人着迷的温柔。
林铮眉眼弯弯,快速地亲了一下封聿明的嘴唇。退回后笑的得意:&ldo;反正你会教我啊。&rdo;
封聿明放在林铮肩膀的左手带了一点力道按住他的肩膀,眸光幽暗,抓住他的手腕站起来:&ldo;下楼吃晚饭。&rdo;
吃过晚饭,封聿明回书房工作,林铮跑到三楼看纪录片,看的困了就回卧室睡觉。
房间内的暖气开的太足,林铮睡到半夜感觉口渴,起床开了一瓶牛奶,喝第一口就被冰一哆嗦。他拿着牛奶出卧室,打算去厨房热一热再喝。现在已是凌晨,走廊里没有一点亮光,封聿明也早就睡了。
林铮开了廊灯,打着哈欠下楼。
喝完一杯牛奶,林铮才慢悠悠的上楼,走过楼梯拐角,竟然看到靠在卧室门边看着自己的封聿明。
封聿明的睡衣松散,露出大片胸膛,靠墙站立的姿势慵懒。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铮往自己面前走。
林铮:&ldo;你怎么也起来了?&rdo;
封聿明:&ldo;睡不着。&rdo;
林铮困意迷瞪,朝他挥挥手:&ldo;快进卧室,小心冻感冒了。晚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