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沙烟,就是我们故事的主角。
这时的沙烟才十四岁,生活在思淮楼这座妓院中,只是个服侍花魁太平的小丫头。当然,她偶尔也会在人手不足时,到大堂弹弹琴,唱唱曲。
沙烟是个幽灵般的存在,除了与主子太平会有说有笑外,终日不语,也从不理会别人的搭理。
当然即使再没有存在感,也有被妈妈记得的一天。终于有一日,妈妈瞥见有人调戏沙烟,意识到自己养了几年的人儿,已经大了。于是告诉她,让她准备准备,三个月后接客。
沙烟一边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一边又觉得早该料到,于是不知所措地望着风韵犹存的妈妈,应了声:&ldo;是&rdo;。
傍晚的时候,沙烟如往常一般,在六月湖边站着。
六月湖之所以叫六月,是因为大片的荷花在六月开得很美。现在已是十月,只零星还能瞧见几处残荷。雨滴落在上面,蹦了一蹦,然后滑落,似玩笑似留恋。
就在沙烟看着残荷出神时,有人拍她肩膀:&ldo;喂,借个伞吧?&rdo;
沙烟转头。一个娇俏的小姑娘正穿着一身湿淋淋的红衣,可怜兮兮地对着她眨着眼。
虽然她挂着忧郁的表情,可嘴角还是往上翘着,是个可以让人见了便喜欢的姑娘呢。没有多余的装饰,可衣着华贵,眉宇间坦然天真,定是个非富即贵的人物,只不知她的家人为何放她独自在外淋雨。
见到沙烟回头,姑娘马上抓了她的衣袖,道:&ldo;姐姐叫什么?我叫小奇呢。远远看着姐姐,我以为是个仙子流连在湖边,没想到姐姐转身过来,也不像凡世之人呢。不过姐姐为什么哭啊?是因为残荷吗?不要伤心,残荷也有别样的美丽呀。&rdo;
真是个嘴甜的丫头。没有存在感,原来也可以被说成出世呢。沙烟不由自主地笑了:&ldo;我叫迟玉。我没有哭,只是下雨了而已。&rdo;
&ldo;那么姐姐头上的是什么东西?&rdo;
沙烟把伞移到小奇的头上,遮住她,然后郑重地抬头,调皮的眨眨微红的眼,郑重道:&ldo;是天。&rdo;
然后,两个人对视一会儿,疯了似的在雨中大笑出声。
原来,不久前小奇的父亲过世,师兄便将她从深山中接到京城照顾。小奇却受不住府里的规矩,离家出走了。
沙烟听她说得轻巧,却是心惊:&ldo;父亲过世,你不伤心吗?&rdo;
小奇歪头不解:&ldo;父亲说,生死是自然之事。老了就该死啊。人若不死,活着也没了味道。父亲活着潇洒,死也没有遗憾。无须伤心。&rdo;
&ldo;是吗?只是我常常想念父亲,即使现在已记不得他的样貌。&rdo;沙烟眼睛浓黑,&ldo;我至今仿佛仍能听到他唤我&lso;玉儿&rso;。如珠玉般,是最动听的音色。&rdo;
&ldo;我可不信。虽然不想赞美师兄,可是师兄的声音才好听呢,如美酒醉人哦。&rdo;小奇说起师兄满脸骄傲,&ldo;而且有好多女孩子见了师兄,都会看呆掉哦。相信姐姐见了,也会喜欢他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