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四品官服,肥头大耳一脸奸相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离映淳还有几丈远呢,就满脸堆笑着点头哈腰,走到近前,又忙着踹了瘫在地上的儿子好几脚,谄媚道:“犬子无德,有眼无珠,冲撞了映淳郡主…”
“当真是无德。”映淳冷冷地打断他假惺惺的恭维:“也当真是犬子!张少卿,若是不屑于要这荫封,找我父自请辞官即可,也好早日携亲眷归隐山林,尽享田园之乐。”
吓得那张少卿父子冷汗涟涟,一迭声的道歉告饶。
温月延在旁边紧张地看了半天,见映淳微笑着走回来,才忧心忡忡地低声问道:“淳儿,你当真要禀告摄政王,罢张少卿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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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爹忙着呢,哪有闲情理会这种鸡零狗碎的小事?”映淳顽皮一笑道:“那几个小子说话口无遮拦,对女子妄加揣测评头论足,真是让人作呕,此番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子,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了!”
话音才落,映淳的眼睛忽地亮了——“馨姐姐!”
“德妃娘娘。”温月延诚惶诚恐地福身行礼。
映淳为二人介绍了一番,彼此就算是认识了。
因温月延并不善击鞠,便先回座位去寻奉岑,映淳和德馨一同向球场上走去了。
“馨姐姐,今日大皇子可有跟你一块过来?”映淳好奇又兴奋地挽着德馨的手臂询问。
“睿英在前面看台上,元贞皇太后替我照料着他呢。”一说起孩子,德馨的目光都柔和下来。
映淳顺着德馨的目光方向望去,竟一眼看到了和贺兰芸琪并坐的贺兰茗玉,一下子心中又是有气,忙把头低了下来。
“萧启元喜欢睿英吗?”
“他父皇都没来看过他两次,”德馨的笑容中掺杂了些无奈的神色:“无妨,本来我也并不指望陛下喜爱他。”
“萧启元都不来看睿英?”映淳义愤填膺的皱起了眉头:“那他有什么资格做父亲?”
德馨忙一把捂住了映淳的嘴巴,紧张地向四周环顾着悄声劝道:“淳儿,慎言!”
“永安王殿下倒是常来看望睿英,”德馨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前几日永安王殿下来看睿英的时候对我说,若是今日在马球场上见了你,要我告诉你他在宫中一切安好,让父王母妃不要挂念。”
“还有一件事,”德馨压低了声音凑到映淳耳边说:“淳儿,殿下让你无论如何要赢了今日的马球赛,拿到球门之后的彩头。”
“今日的彩头是什么?”映淳有些诧异地悄声问。
“至于详细的,殿下没有告诉我。”德馨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过殿下还说,狡兔三窟。”
“好,我知道了。”映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馨姐姐,宫中难保没有人时刻盯着启焕,万一这消息被有心之人听去可就糟糕了。当下人多眼杂,我们先分开走吧。”
映淳上马扛上鞠杖,球场旁的人一见了她,有十几个都黯然退下了场。留在场上的也是苦笑着摇头,暗叹今日只能做一回陪练了。
映淳郡主十二岁就以一敌众一举拿下头彩的事,当时在盛京权贵圈子就已经是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马球向来在军中流行,映淳郡主在军队里摸爬滚打了这些年,球技一定是只增无减,那今日的彩头花落谁家,在众人看来已是早有定论了。
当年和映淳同场比拼的少年人大多已成家立业做了父母,纵是今日还有兴致上场的,球技也早就生疏了。
贺兰茗玉远远地坐在对面的高台上,眯起双眼向球场上望去。
还未正式开赛,映淳看起来不过拿出三分精力来,就已经驾马在场上灵巧的左冲右突,所向披靡的向球门跑过去。
“当!”裁判敲响了铜锣,球进了。
“蓁儿,今日映淳郡主劲头很足啊,看来是非拿头名不可了。”贺兰茗玉讳莫如深地朝凌蓁儿一笑:“女中巾帼哪里看得上哪些钗环首饰,你去找人,将彩头换成映淳郡主最喜欢的物件儿。”
正式比赛开始不出半个时辰,铜锣便又被敲响了三回。
参赛者都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映淳拂去额上的一层薄汗,潇洒地朝侧面看台上端坐的父亲挥了挥手。
小马也仰头发出一声得意的嘶鸣。
萧承煦看着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女儿,连愁云遍布的面颊上都添了几分笑容。
贺兰芸琪称久坐不适,已先回宫休息了。优胜者被引领到贤贞皇太后面前,宫人呈上球门后装奖品的锦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