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晓缓缓的睁开双眼,却发现燕孟,云英,何宇和伍月全都伫立在她的床前,众人眼中神情不一,但大体都是忧色。
云晓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头,突然脑中不断闪现昨晚出现的境头,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在她身上……
小脸倏地惨白,垂下头,只见脖子上青一片,紫一片的吻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被子中的小手紧紧的攥起,抬起头哑声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她只记得在一处花园中,被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剥光了衣服,然后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昨晚上街观夜景时正好看到一个和你背影很像的人朝着东湖花园行去,就跟了过去,却见到你倒在花丛中,昏迷不醒。”何宇简单的描述着,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外,任人听不出情绪。
云晓垂下了眼眸,她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能有一份尊严,恐怕不是昏倒那么简单吧,说难听点,衣衫不整,满身污垢还差不多。
“小姐!”伍月轻唤了一声,双眼中蓄满了泪水,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她家小姐,她家小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偏偏遇到采花贼了?
何宇转过头瞥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冷然和警告的意味,伍月连忙闭嘴,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该哭,否则小姐更该伤心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掩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跑出了房外。
燕孟和云英也是目露楚色,他们将女儿找到这才几天,就发生了这种事。可是现在训斥她只会让她更加伤心,万一她想不开什么的,他们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女儿可就没了。
云英掩面微泣,不敢让云晓察觉她的楚色。
燕孟唇角气的颤抖,发誓一定要找到那采花贼。可是何宇将云儿送回来后,他第一时间就去了案发现场,那里除了被压倒的花朵,再无其它任何线索。这种情况下想找出凶手真是比登天还难。
“不要多想,好好歇歇。”何宇眼中未见责怪,看到她颈间的那几朵梅花时仿若未见,目光中仍然一片温润之色。
云晓垂下的眼敛慢慢抬起,目光平静的看着他道,“宇哥哥,我已是不洁之身了,配不上你了。我和你拜堂未成,且未洞过房,理论上,我算不上你的妻子。所以,我和你的婚事就作罢,你可以找到比我好千倍万倍的女子。”
何宇的背脊一僵,面上血色褪尽,一双大手却有力的包裹住她的小手,轻声道,“傻云儿,我说过不要想那么多,你就当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还是原来的你,我们大家也会和以前一样一如既往的对你好。”
云晓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脏了,配不上他了,以他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比她好无数倍的女子。这个时代的男人都非常重视女子的贞节的,若一个女子失去了贞节,那男子断不会再娶那个女子。轻者女子苟活下来,也会为世人唾弃,重者会被沉塘喂鱼。他现在能这样说已经很安慰她了,可是,她却不想再让他为她付出更多了,这对他不公平。就算他不介意,可是辉叔和兰姨心中肯定也会有芥蒂的,她不忍心让他夹在她和他父母之间为难。
“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了。”云晓不想再说话,背过身去,不再看任何人,双眸缓缓的阖上。
“孩子,娘一会儿将食物送上来,你先歇息。”一向豁达爽朗的云英,声音有些哽咽。
云晓没有回话,依然闭着双眼。
燕孟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冷静,轻叹了一口气,“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们且先出去。”
三人离开了房间,将门轻轻的阖上。
门刚阖上,云晓便睁开了双眼,眼中蓄满了泪水,不是委屈的,不是哀伤的,却是愤怒的。
她从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遇上采花贼,不明不白的失了贞节。虽然她不是很看中那层薄薄的膜,可是两世加起来,她也没和男人嘿咻过啊,就算要找一个男人破身,至少也得知道人家长什么样,是美是丑。若是一个满脸长着癞痢的丑男人,那她不是亏大发了?
突然,窗外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闪动,“谁?!”云晓厉喝一声,从床上跃下,将外衫利落的穿好,一个箭步就从窗户处跃了出去。
燕孟将云英扶进了她的卧房,而何宇刚刚离开了这里,伍月则因替小姐的遭遇伤心跑到前院哭去了。
所以只剩下云晓一个人了,云晓眼眸一沉,她有一种预感,这个窥探她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昨晚玷污了她身子的人。
别被她逮到,若是被她逮到,她一定将他千刀万剐!云晓心里恶狠狠的想着,脚下的速度没有减慢,前面的那抹红影好像是有意将她带出燕园外的,始终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只到了一处空旷的空地才停下来,回过头,脸上带着风情万千的魅笑,看着她道,“好久不见!”
那双惑人的桃花眼时不时的落在她脖子间一朵一朵的梅花印记上,眼中的笑意更加邪肆了。
云晓看着眼前面带笑意的红衣男子,想起了昨晚朦朦胧胧见到的那个男子,二人的身影很相像。而红衣男子眼中邪肆的笑意让她此刻觉得格外的刺眼,咬牙切齿的道,“习风!昨晚是你?!”
习风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目光落在她颈间的爱痕上,似笑非笑的道,“昨晚舒服吗?”
“卑鄙!这等小人行径你也做得出!”云晓听到他这话整个人炸毛般抽出长剑便朝他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