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泪横流的老人在镜头前说着自己昨天的痛苦经历。
江沫眠不悦地半眯着眼睛,看见池慕安也坐在对面头痛地捏着眉心,饱含无奈的叹气:“在下的确没做过此事。”
令池慕安最无奈的地方是,她看见采访的最后写到:媒体问老奶奶是否是池慕安本人来了她家里做这些事,老人含着眼泪狠命点头:“对,就是她,就是她本人。我见过的,不会认错。”
视频末尾也播放了这一段,江沫眠看完直接把页面关掉了,这会儿凌星和周惜海都望着她。
江沫眠想了想,把那张带有青华报社地址的截图发给了司机,同时又发给了一个群的另一批人。
“你们不用操心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江沫眠一句话解放了两人紧绷的神经。
池慕安望向她,眼神中有些讶然。
江沫眠觉得办公室里面闷得很,低头又看见了包里一角黄色的纸边。
“先出去吧。”她看了看凌星,“没什么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今天你休息,不用跟着她了。”
凌星学着周惜海说了句“江总再见”,池慕安拿起那叠采访文件,卷起来收进了包里。
池慕安随着江沫眠出了公司,跟在她旁边,侧头看向她,唤了句:“江小姐。”
江沫眠转过头:“嗯?怎么了?”
“朕以为此事颇有蹊跷。”池慕安蹙起眉,肃容说道。
只见她神情严肃,目光深厉,颇有一副要断案的架势,江沫眠笑起来问:“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池慕安边走边说:“其一,朕仔细看过那份文件上的几张图片,那位老人家的住所是一间多年前修建的茅草屋,屋子周围杂草丛生,院子和家中都是没有铺过的水泥地,所以想来老人家是住在一处山村之中。”
“其二,不知江小姐是否有发现,从媒体拍摄下来的照片中,依稀还能看见老人家家里的地上有许多沾过泥水的脚印。可昨日市内大片地区无云无雨,记者们竟然会湿了脚?这岂不是说明那处山村离城区极远,甚至可谓偏僻。兴许连消息都闭塞的地方,报社记者们又怎会突然之间主动找上门去,举着机器成群,如此的兴师动众?”池慕安笃定道:“那必然是早有人向他们泄露了消息,想要借刀杀人,捏造假证侮朕的名誉。”
“是啊,池慕安,你是得罪了谁,要让他们这么黑你啊?”江沫眠听得津津有味,倒不是说池慕安分析的有多高深,就是觉得她这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太可爱。
池慕安正色回答道:“这便是朕要说的第三点。朕与那位老人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连一面之缘也是善缘,如此情况下为何她要平白无故污蔑朕?污蔑朕于她而言,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她摇了摇头,继续道:“若是朕名誉受损,第一个直接受益者必然不是她,所以,她也不过是受人指使,拿钱做事罢了。”
江沫眠看着她,带着点偏爱的笑,夸了她一句“厉害”。
池慕安满意地扬起了下巴,神色骄傲,看起来很受用江沫眠对她的夸赞。江沫眠一笑,又补了句:“说得这么准,看来什么事情都逃不了你的眼。池慕安,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池慕安轻轻一哼,不乏傲娇地告诉她:“朕可是一国之君,若连点分黑白、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怎么安定朝政,让家国清明。”
说完,池慕安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落寞与遗憾。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这个新的世界已经不需要她了。
她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戏子,自己尚已微不足道,就算有点本事,又能帮万民做些什么呢?
一股强大的有心无力感在她心底蔓延开。
“嗯,也是,那以后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忽然听见江沫眠的声音传来,池慕安诧然侧过头去,她明媚的笑意与信任眼神就这样撞进眼底,猝不及防的在阴沉心情中如一朵烟花炸开。
江沫眠继续说:“我以前也经常被人黑,只可惜那时候也没个像你这样的明白人在身边,吃了不少亏。现在有你在就好了,说不定以后我的清白还要依仗你。嗯……就当是借住了这么久给我的一点报答,你也不吃亏吧。”
池慕安看见她认可地点着头,心中仿佛被一束阳光照亮,拨开云雾,豁然开朗。
原来哪怕不做皇帝了,她也并非不被所有人需要。何必执着于是千人万人还是一人。
若是能为江小姐做点什么,那也算是此生有幸了。
看她呆呆的出神,江沫眠一挑眉:“怎么了,不会不愿意吧?是不是觉得帮我太纡尊降贵了。”
池慕安一怔,回神,轻笑道:“不,没有,只要你需要朕的时候,朕义不容辞。”
“只是……朕现在还没想出究竟是谁这么想要置朕于死地。”
“那就别想了。”江沫眠扬了扬下巴,“走吧,上车。”
池慕安问:“去哪儿?”
江沫眠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张彩色的门票,在她面前甩了甩:“去一个让你开心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提到需要这个话题,我就想到了脑子里有一幕“池慕安的生日愿望”:
“朕的心突然变得很窄,连生日愿望也变得狭小,小得不像个皇帝。
没有寰宇,没有四海,光都照在了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