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突然一愣,随即心头上生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原来,她竟然是渴望与他并肩而行吗?
她反复咀嚼着“并肩而行”四字,越细想心中的苦闷越明显,最后简直就像是灌进了一坛子苦苦的中药,舌头根子都发疼。
他曾经说过,与臣良是狼与羊的关系。那么于她,就更像是羊肉与火锅的关系。只是现在持着筷子的他,还没有选择将她放入开水,她就已经在冰冷的盘子上自己沸腾了。
叶三上辈子活了二十二年,没有经历过爱情,但亲情却不少,孤儿院的所有人都是她的亲人;这辈子三个月,仍然不知爱情为何物,只是在面对池仲景的时候,总会生出一些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让她新奇,也让她慌乱。
但是此时此刻,明显不是该为这些有的没的的情绪烦恼的时候。
叶三可惜忽略自己心头刚生出的苦涩,看着眼前的男人,轻轻问道:“老板,这个案子,要怎么办?”
池仲景的眼珠瞬间闪过血色。
他走到沙发旁,把自己摔进去,闭上眼睛,薄唇轻启:“等。”
好,既然他说等,那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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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女生的家属就被通知到了学校,叶三下楼的时候,就听到似乎是女生的父母在楼下痛哭的声音,一时有些怔忡。
她死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孤儿院的那些朋友们,会不会也会为她哭上一哭呢?
应该会吧,她想。
只是毕竟不是至亲血肉,再好的朋友可能也不会像眼前这位母亲一样,伤心的伏在地上根本爬起不来。
女生的父亲站在旁边扶了几把都没能把女生的母亲从地上拉起来,便无奈的松开了手,自己站在原地叹气。
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叶三鬼使神差的走上前,蹲下身,指尖搭上女生母亲的肩膀:“您。。。。。”女生母亲抬起头,眼泪流了满脸的样子让她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间。
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她伸手将中年妇女扶起来,轻轻拍打着她身上的灰尘:“节哀顺变。”
她是这样说的。
女生的母亲也下意识的在陌生人面前有所收敛,靠在自己丈夫怀里啜泣,不再像刚才那样痛哭流涕,叶三看见女生的父亲向她递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你是江洁的朋友?”女生的父亲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叶三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伸手指指地下室:“发现您女儿的是我的老师,我之前在校园里也见过您女儿几面。”她说,“我是法医专业。”
原本叶三也只是客套般的介绍自己,没想到女生的母亲在听到“法医”这个词的时候突然激动了起来。
“我的女儿。。。。。”她一开口,又没忍住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刚。。。。。刚刚还有警察过来,让我们在解剖同意书上签字。”她的声音很尖锐,“小洁她刚走,他们还是不是人?竟然要解剖我的女儿!是不是还嫌她不够惨啊!”
她呜咽着:“她才二十岁,才二十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