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翼用眼神示意闻雅颂先查看,后者将包放在身侧,伸手取过那个文件袋放在腿上打开。里面塞了几沓分门别类好的文件,有新的身份证明、两套房子的全套证明材料以及各种配套的过去经历的证明,伸手再往里摸,她摸到了几串钥匙,上面都清楚做了标注,有车的、房子的、银行保险柜的,另外还拴着一个卡包,里面是几张存折,不过闻雅颂没有翻开查看里面的数字。“北边虽然各方面条件没咱们这儿发达,但胜在民风淳朴。那里不太流行电子科技产品,所以我给你们办了纸质的存折,上面的钱都是我正经做生意的钱,你们母女可以安心花。”闻翼的话说到这儿就停住了,闻雅颂心领神会,她从小包里取出了两张移动存储盘放在了两人中间的茶几上,并主动说道:“里面是闻晖这些年的账目往来,我伪造了个摹本替换出来。这几张盘里还有与其他几个家族的往来,以及…一些贿赂的账目,足够锤死闻晖了。”闻翼并没有查验那三张盘的内容,因为他清楚闻雅颂有这个能力,也清楚堂妹不敢拿她们母女的安危来冒险惹怒自己。“离开的日期是闻晖去找一鸣麻烦的那天,他不会很快回来,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都很充裕。接你们的车会停在你们家房子外面那条街的面包店旁边,车没有牌照,那附近也没有监控探头,至于具体时间……”闻翼停顿了下,他收了磁盘,又取出一个手机。“手机的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号码,是司机的。闻晖那天出门之后打电话联系,不方便的话发信息也可以,最迟一个小时之内他就会到指定地点。另外记住,离开时不要带行李,你们母女只是去逛个街。”“谢谢,那我就先走了。”闻雅颂拿了手机,向闻翼道谢。原本站起身要离开,想了想又停下,略有些犹豫道,“虽然知道这些都是堂哥你的计划,可让自己喜欢的人成为计划的诱饵……总之,闻晖是个很卑鄙的人,请替我转告池先生,请他务必小心。”闻翼没有干脆答应,而是斜睨着这个堂妹,片刻后意味深长说了一句。“我们是彼此计划的诱饵,也是彼此信任的刀。不过…还是要替一鸣谢谢你的关心。”“再…再也不见了,堂哥。”闻雅颂背着包离开了房间,闻翼仰头靠坐在躺椅上,手指一下一下在扶手上轻敲着。隔了一会儿,他才坐直身子拿出手机,拨通了某个人的号码。电话接通时,闻翼正把玩着闻雅颂交出来那几张存储盘。“一鸣,上次给你的那个地址,来一趟…有好东西给你。”除害借由闻雅颂之口透露出来的信息有一半是真的,所以闻晖自然能从茫茫的资料中找到属于池一鸣的那一份。虽然闻鼎天已经死了,可想要获取他生前的血型基因等生物信息,对闻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本身就是一个局,所以池一鸣的生物信息与闻鼎天自然匹配不上,对于被逼至角落的闻晖来说,这是他绝境翻盘的唯一机会。尽管这单薄的证据按照他以往谨慎的性格是绝不会拿出去的,但他现在已经处于没得选的境地,而闻雅颂以及旁人的吹嘘更是为闻晖编造了一个难以拒绝的幻象。闻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以至于愉悦到宝贝儿子的困境都不能动摇他的野心了。可他不知道的是,由他召集的二次闻氏家族会议的当天,他前脚离开,后脚家中从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妻女就悄无声息从别墅里离开,坐上了临街一辆车内扬长而去。今天距离闻旭明的公开审判还有不到十天,闻氏身处的舆论环境实在算不上好。作为垄断了界内诸多行业贸易的老牌家族,另别人畏惧攀附的同时,也有无数人等着看大厦倾颓的场景。闻氏独占的利益对大家族是壮大的筹码,对边缘的小家族来说更是无法以数字简单估量的利益,别人自然乐得见闻氏倒霉。那些中立的家族虽不会贸然出手,可他们作壁上观,亦不会成为闻氏的助力。闻氏上下愁云惨淡,其他线生意的旁支话事人在焦头烂额的同时,对两次挑起祸端的闻晖父子可以说是真的恨上了。“二叔呢?怎么没来?”闻晖是第一个到场的,他立刻注意到了闻氏最年长的见证者并没有到场,只有对方的儿孙代替前来。闻晖此刻仿佛一只斗鸡,昂首挺胸的,无视后续到场的其他亲戚充满恶意的目光。他已经被绝望和无边幻想组成的泡泡包裹在了里面,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反馈,旁人甚至能从他过于兴奋的神情中读出些许偏执的疯狂。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