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鸢一晚上没睡,又跟许清寒消耗了那么大的精力,困得厉害。
回到池家便倒在床上,抱紧玩具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再跟许清寒同住后,池鸢经常性地失眠。
也让女佣进来陪伴过,可都不如许清寒睡在沙发上的感觉让她安心。
就像在现实世界,她的东西,她的起居都由小助理来负责,两人同住起来格外舒服,就好像对方身上自带着安抚她的镇定剂一样。
再加上心里装着张媛这件事,池鸢翻来覆去好久,直到快中午才睡着。
只睡了四个小时,下午就醒了过来。
肚子饿的咕咕叫。
她下楼找吃的,正看到许清寒在厨房里忙里忙外。
少年脖子上缠着纱布,脸上的擦伤简单上了药,却还是能看出被殴打过后的惨状。
两人视线相交。
许清寒想了想,说道:“主人,对不起,之前是我冲动了。”
他有些奇怪池鸢憔悴的脸色,刚要说话,就听到池鸢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
“……”尴尬蔓延。
最后还是许清寒打破沉默:“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妈每年这时候都要吃饺子,我给她做一些带过去,剩下的,你要不要吃?”
许清寒心里装着事,睡着的时间并不长,醒来看张媛还没醒,就想趁现在回到家,亲手给张媛包饺子。
他也没想过会遇到池鸢,但至少现在,他平静多了,不会再动手闹事。
“你还会包饺子?”池鸢走下来,忍住想跟许清寒道歉的冲动,进入厨房。
果然看到包好的饺子,一个个排列整齐躺在板子上,锅里放的水突突地冒着热气,眼见就要开了。
“嗯。”许清寒揭开锅盖,麻利地把包好的饺子下进去,再看池鸢,已经坐在了厨房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才说出一句:“张女士的医疗费会记到你的账上,我也不会给你放太多假,你自己合理安排好时间。”
许清寒捏紧不锈钢漏勺,点头说好。
饺子飘起,再加入冷水,等两个开,便全熟了。
他盛出给张媛的部分,又把余下的盛到盘子里,放到池鸢面前:“主人你吃吧,我去医院陪我妈一起吃。”
“嗯。”池鸢应着,眼见着许清寒马上就要走出厨房,她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许清寒。”
许清寒动作顿住。
就听得池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一句:“新年快乐。”
少年脚步凝滞在原地,抱着手里的饭盒,心绪起伏的厉害。
之后大踏步离开,只轻声留了一句:“你也是。”
……
张媛的胃癌已经很严重了,吃饭也吃不了太多。
但看到儿子亲手做的饺子,尝到嘴里,笑容立刻浮现出来。
“果然是儿子做的饺子,最好吃了。”她不去问许清寒的伤是怎么弄的,只心疼地抚了抚少年的脸,说:“寒寒,是妈不好,隐瞒了你,所以你不要去怪任何人好吗?以后的每一天,咱们都开开心心的过,好吗?”
“妈。”许清寒只喊出一个称呼,声音便哽咽了。
他抓着张媛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用力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再情绪化了,我会陪你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张媛叹了一口气,眼睛也红的厉害。
她真的很恨自己这具身体,为什么要得这种绝症,为什么不能多陪伴儿子一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