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微泽沐浴出来时,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床榻被褥已经整理好,似乎一切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可微泽清楚的知道,已经有着什么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在龙乾宫内耍了好一阵威风,又是摔名贵的珍玩、又是踹翻一件件木具。微泽看着宫女侍卫惶恐不安的神情,觉得效果够了便停了下来。挥挥手让他们退了出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吩咐道:“拖四喜下去杖责50,就在这宫门外,给朕狠狠的打。”
四喜,也就是昨晚那个劝他出去散心的贴身太监。他没有被人唆使?说什么微泽也不信。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四喜惶惶的跪在地上。明明是夏天,却因为害怕冷汗都流了下来。
他只是一时贪图给的巨额金钱鬼迷心窍,思索着要他做的事并不困难,就这么答应了,却没有想到会引来帝王的滔天大怒。杖责50,他的小命就搭在这了啊。
这么想着,四喜开始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四喜知错了,求皇上饶了奴才一命。”
微泽揉了揉眉,挥了挥手示意拖下去。四喜的求饶声一直从殿内响到殿外,直到闷棍拍在*上的发出沉重的声音,才转为凄厉的惨叫声。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殿门也被紧紧的关上,偌大的龙乾宫惟剩他一个人而已矣。
惨叫声被隔绝在厚厚的殿门之外,已经听不清晰了。微泽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无力的躺倒在那收拾干净的床榻上。
因为药效的原因,微泽只能模模糊糊的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他隐隐约约的想起,是他看错了人,然后抱着人家不让走。再之后的事情他就没印象了,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不知道,可有一件不该做的事情清晰的摆在他的眼前,那就是——他被“吃”了,还是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
更要命的事,那个男人还是他现在身份的下属,而他还根本——打不过他。
微泽双眼放空,心想:君天衜、天一,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他问过晨晖那两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的时候,得到了明确的回复“不可能。”
可是他们那么那么的相像,不是说长相,而是那种来自灵魂的吸引。他与他、他接吻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尤为的强烈。不排斥、好喜欢,像是整个人都沉醉在那炽热的吻中。
“叮——第二个任务对象确定:历史剧情人物天一。”
微泽吓了一跳,“等等……我什么时候说确定了。”
“系统检测到宿主对天一的好感度为60,已到达‘喜欢’的程度,为当前世界人物中最高。将自动确定。”
微泽:“……”
喜欢……吗……
曾经问过晨晖什么是喜欢,他还记得它的回答是:“喜欢,是执着。”
执着?也许是的。明明知道他不会是那个他,他却还是执着的想弄个明白,还是执着的认为那个人就是他,还是执着而不可避免的……对那个人产生好感。
也许他是疯了吧,微泽心想。
可那又怎样呢,这种病,已经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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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小主,你怎么了,别吓奴婢啊。”绿茵看着躺在床上双眼麻木、眼神空洞无神,面色苍白如雪的女子焦急的呼唤道。
床榻上的女子面容精致,现在却仿佛失了线的木偶一般,毫无生气。一直到绿茵的连声呼唤下,才渐渐有了点反应。
符慧仪微微侧头看向绿茵,眼神慢慢的聚焦,却并不说话。她的眼中有充盈的泪光,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滑落。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绿茵顿时着急的不行,连宫中的规矩都顾不上了。
符慧仪却并没有理她,或者说,以她现在的状态什么也听不进去。绿茵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姐俯卧在床上全身搐动,发出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烛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
绿茵急得满头大汗,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昨晚遇到皇上那会儿还好好的,今早就看见小姐一脸痛苦的躺在床上,似乎是梦魇了。白色的宫装此刻已经是皱皱巴巴的,绿茵还眼尖的发现衣裙上撕裂了好大一个口子。这套衣物是小姐晋升时皇上赏赐下来的,符慧仪平时一直很爱惜,昨天为了给皇上献舞才特地穿上的。
难道是……小姐激怒了皇上?绿茵吓了一大跳,不敢再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