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宫宴前夕,李怀乐在四位侧妃中,挑选了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之女,朱维究为正妃。
席容照例与李怀屿一同来到宫宴,坐在他的左边。
看着底下越来越少的坐席,惊然发觉物是人非。
“臣妾敬皇上一杯。”席容端起桌上酒盏,对李怀屿微微一笑。
李怀屿喝尽杯中酒,笑得无比祥和。
两宫这段日子来颇为和谐,恪妃禁足在玉芙宫中,现在只是空有名头而无权力的空架子。
大公主没了恪妃看管,今年终于坐上了位,同活泼好动,身边又有母妃夹菜的二公主比起,要局促许多。
欢婕妤起身对高台上的人倾杯:“皇上,臣妾今年准备了礼物,还望皇上能喜欢。”
杯中酒被一饮而尽,欢婕妤脱去身上披风,如一只彩色蝴蝶飞到大殿中间,后面几个舞姬皆身着白色单薄舞衣,层层叠叠围绕着欢婕妤。
白色交杂之中,是中间的艳色美人,乐师早已被买通,在她起身敬酒,脱去身上衣服时,便弹奏起事先说好的曲子。
“狐媚子!”
底下人轻轻骂了一句。
席容拿起一块糕点,“臣妾记得花美人从前跳过这舞。”
皇后赏着歌舞,不轻不重放下酒盏:“贵妃好记性,从前花美人在中秋宫宴跳过这舞,不过欢婕妤同她跳得相似,又不太相似。”
她还是忘不了花氏的故意挑衅,红绸从她眼前飘过,被李怀屿牢牢握在手里。
欢婕妤入宫已有三年,皇后已经在准备选秀的事。
大选与小选不同,都是身份尊贵的官家女子,她再不争宠,手里没有子嗣比不上宫中老人,又比不上新进宫的妃子。
倘若李怀屿今日再不记住她,她是要在这婕妤位上待一辈子吗?
“吃醋了?”李怀屿犹如进了蜜罐。
自从和她逛过花灯之后,席容对他的依赖越发严重,就是他去了其他妃子宫中都要吃醋许久,吓得他现在是连皇后寝宫除了初一、十五,都不大敢进了。
“胡说!”她语气带了几分娇憨,杏眼顺着他狠狠一瞪。
吃醋到没有,只不过她和皇后一样,都不希望欢婕妤起身。
心不在欢婕妤身上,她就是跳得再好,都得不到高台上人的注意。
比起欢婕妤的舞,皇后心里想着是如何铲除席容。
席容则摸着自己小腹。
精致宴会之下,是龙蛇各异。
华丽娇艳的外表下,是数不清的算计。
究竟是谁在算计谁,谁也道不清。
只知在这棋盘中,执棋者亦是一颗在手心中的棋子,不过比的是,谁更胜一筹。
欢婕妤一曲毕,李怀屿随意赏了些东西,并没有要留宿或晋位的意思。
除夕宫宴按照往常惯例,席容放了花灯同李怀屿一同回了关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