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庭整个人都麻了。怎么这还整超自然进化来了,前有京阙鬼手裂口吞吃同类,后有新鬼当场进化。
可她出门一没带符箓或者其他法器,二没带京阙,活脱脱一个让鬼吃掉的香靶子。
手里拎着的菜突然就不那么重要了,她在思考是用刚买来的菜结阵还是冲过黄页鬼一口气跑到八楼去。
非自然死亡的鬼通常都带着怨气,她可不敢保证刚才还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会不会突然变得青面獠牙,喻庭目前只是个眼睛比较灵一点但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老婆婆鬼的声音不再抑扬顿挫,反而浑厚许多,她影影绰绰能从侧面看到一点难以直视的面容,与青面獠牙这种程度不相上下。
喻庭不敢背对着老婆婆,一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边绕着圈准备走逃生通道。
逃生通道的门略显沉重,打开时不免发出声响,她听到老婆婆停止了喃喃自语,脑子中的神经彻底崩掉,喻庭大力推开门,三步化作两步向上跑。
全程不敢向后看一眼,生怕一扭头就贴到老婆婆沧桑狰狞的脸。
也许是肾上激素大爆发,她竟然真的一口气不带喘地爬上了八楼,钥匙开门,哐当关门,隔绝门外世界。
喻庭这才靠着门顺气,结果视线转正,蓦然间看到面前客厅天花板上倒吊着一只鬼,浑身发灰,眼球爆出,她似乎听到了脑子和心脏同时发出了尖锐爆鸣。
害怕恐惧到一个点时,人是发不出来声音的。
喻庭还在断线重连之时,那个熟悉的京阙鬼手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如同英勇的猛兽一般,扑到倒掉鬼身上,一口一口吞吃殆尽。
她的胃部被刺激得上下翻涌,喻庭拼命地忍,才没能让自己当场吐出来,即便没有声音和气味,但视觉联想了其他感官,对于此事神经敏感的喻庭来说就是一击暴击。
鬼手吞吃完后,没有第一时间跳过去安慰担心喻庭,他吃的多了,知道喻庭很讨厌这个时候的他,于是乖乖去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挤了洗手液来回洗了好几遍,才去靠近喻庭。
喻庭脸色苍白,在床上瘫得宛如一条死鱼,面对着京阙鬼手的贴贴蹭蹭,她也无动于衷,见人没反应,鬼手落寞地替她脱下鞋子和外套,拉起被子,而后窝在喻庭脖颈处,陪着喻庭休息。
这本该是个小插曲,对于已经接触相关玄学一年多的喻庭而言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可偏偏当天夜里她发起高烧。
高热让她脑子乱成一团麻,脆弱的神经更显得脆弱了,唯有脖颈处那小小一团的冰冷成了唯一的舒服点,她不由自主地更贴近,抵在额头处。
鬼手只是一只鬼手,做不了更多的事情,他焦急地五根手指乱飞舞,在喻庭怀里挣扎着,想让她睁开眼清醒一点,也担心吵醒喻庭导致身体更不舒服。
在无尽的情绪挣扎之中,那些让他吞吃的同类鬼提前被他炼化,死沉死沉的黑气无声息地蔓延开来,诉说着不详,而后怦然一下,喻庭肖想了日日夜夜的京阙的身形显露出来。
大概是吸收的还不够多,京阙的身形是有了,但整只鬼木然呆愣愣的,显然神智没恢复多少,可低头看着床上难受得哼哼唧唧的喻庭,那脑子里残存的神智只有一点:救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当即,京阙俯下身,贴着喻庭的额头,依着鬼手时的习惯下意识蹭了几蹭,而后舔舐着喻庭的唇瓣,含着唇珠,又撬开紧闭的牙齿,与内藏的舌头缠绵不休。
冰凉的触感确实是让她好受很多,紧皱起的眉头松了些许,连抗拒都减弱几分,京阙趁机把自己刚存没多久的本源渡给她。
冰凉的身躯下,本源竟然是温暖如春的。
灵魂摇摇摆摆、漂泊不定的,身陷恐怖旋涡之时,一股奇异的力量侵袭喻庭,用令人心旷神怡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