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燕殊问。
“我之前一直以为,韩涯留李长天的性命,是为了当诱饵,引你来救,可如今突然发现,韩涯并非如此打算。”沈朝道。
燕殊轻轻蹙起眉。
“不瞒燕大人,李长天被抓回天阙山庄后,曾受过七八次刑……”沈朝叹了口气。
“什么?”燕殊双眸骤缩,一时呼吸不顺,心脏犹如刀割火烤。
沈朝点点头,又道:“而且,韩涯似乎有意弄傻李长天,我也无法确定,李长天到底是何时傻的,但是据我所知,李长天变傻之后,依旧受了刑,我想韩涯就算再丧心病狂,也没必要费尽心神折磨一个傻子。”
“韩涯对他用刑,必定是谋划着什么,所以,我想请燕大人问问李长天,看看能不能问出当时在刑室里,他经历了何事。”
燕殊垂落身侧的双手紧攥,身子微微发抖,好半天才缓缓点头:“知晓了。”
“有劳燕大人。”沈朝行了礼,“燕大人,是否还有事吩咐?”
“无事,多谢。”燕殊行礼,目送沈朝离开。
燕殊原地沉默片刻,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拿布包好放在桌上。
他回头看向李长天,见李长天正双手抱着馒头,小口地吃着。
沈朝的话还回荡在燕殊耳边。
“曾受过七八次刑……”
燕殊几步走到床榻边,轻轻喊:“李长天。”
李长天抬起头来,想了想,掰了一半馒头递给燕殊:“吃。”
燕殊伸手,但不是接过馒头,而是握住李长天的手臂,将他拉进怀里,紧紧地搂住,在李长天看不见的地方,燕殊面露深深的哀伤和悔意。
他想收劲,又怕勒疼李长天,以至于身子微微颤抖。
李长天小心翼翼地说:“燕殊……哥哥,我,我现在没做噩梦,可以不用抱着的。”
“是我需要抱抱你。”燕殊轻声。
李长天怔愣,他想了想,双手环住燕殊,轻轻拍了拍燕殊的背。
一室静默,犹如两只囚笼困兽,互相依偎,舔舐伤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殊终于舍得松开李长天,他问:“身上是不是也有伤?”
李长天犹豫许久,声音带着委屈地轻轻点点头:”嗯。”
“伤哪了?给我看看。”燕殊心疼极了。
李长天掀开衣裳,露出身上一团团青紫淤痕。
燕殊伸手抚上淤青,令李长天瑟缩了一下,他轻声:“疼……”
燕殊连忙收回手:“抱歉。”
那些淤痕遍布李长天背和腰,看起来像是被人狠狠用脚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