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天真,但也明白如今有什么不对劲,不然沈琼林也不可能深更半夜突然喊他起床,又急忙慌张地把他往山下带。
沈玉树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燕殊你别担心,李长天他吉人自有天相,无论遇到什么,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这番话还真的安抚到了燕殊,他轻轻点了点头。
沈琼林极快地套好马车缰绳,问燕殊:“燕大人,出了白帝城,您能认到寻秦大人的路吗?”
燕殊点点头,笃定地说:“能。”
“好。”沈琼林字字恳切,语气央求地说,“燕大人,我弟弟就拜托您了,请您务必将他平安送到秦大人那!”
燕殊一愣:“你不与我们一起走吗?”
沈琼林摇摇头:“我不能与你们一起离开,我还有事要做。”
沈玉树听见,嚷嚷起来:“哥,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啊?你还有什么事做啊?”
沈琼林伸手,按了沈玉树脑袋一下:“燕大人如今受着伤,你与他同行,要记得照看一下燕大人,知道吗?”
沈玉树拍拍胸脯:“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沈琼林跃下马车,忽然又重新跳了上去,掀开帘子,对沈玉树说:“玉树,之前哥哥说你没吃过苦,只会讲些堂而皇之的道理,那是哥哥错了,心向温暖,向光明,向大义,并非大道理,而是君子处世应行之事,谢谢你告诉哥哥。”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些啊?”沈玉树一脸迷茫。
沈琼林又按了沈玉树的脑袋一下,跳下马车,一拍马背,马儿便拉着马车往白帝城往疾驰而去。
沈琼林目送马车,直到消失不见,随后他转头看向天阙山庄,神色肃穆地拔出腰间长剑,往那处疾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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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天阙山庄,临渊阁楼,韩涯和沈朝并肩立于栏杆前,凭栏远眺。
夜风轻抚,他们可以看见安详宁静的白帝城,也可以看见天阙山庄对面拿着火把正在集结的北狄士兵,虽然听不见刀剑敲打盔甲的声音,但那列队整齐的火光,令人不由地心惊。
“楚将军是何时决定背叛我的呢?”韩涯突然问道。
沈朝先是一惊,但很快就渐渐平静下来。
想来韩涯如此疑心,自己又有不少破绽,怎么可能不被察觉。
“一年前,韩大人决定将北狄士兵领进白帝城时。”沈朝缓缓道。
“原来如此。”韩涯眺望着远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悲。
“韩大人,我也曾一心一意辅佐韩大人夺权,但如今,与北狄结盟,淋着无辜百姓的鲜血夺下皇位,未免太……”沈朝顿了顿,“太不讲道义,太难以令人信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