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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卫文身体已经康复，正在院子外头喝茶歇息，见了那怪人，赶紧起身相迎。

卫靖在海来市几经险难，对这些古怪举动十分敏感，就怕那怪人对父亲不利，拔腿冲了上去，大喊：&ldo;你是谁，你想做什么？&rdo;

却见那怪人跪了下来，磕了两个头后让卫文拉起。

&ldo;爹爹！爹爹！&rdo;卫靖跳著大叫，跑进了院子，大喊：&ldo;我回来了，阿喜的脚跛了，我这段遭遇说出来你都不信，实在……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了！&rdo;

&ldo;阿靖！&rdo;卫文同时见著这狼狈怪人和儿子返家，又惊又喜，再一瞧那怪人，一张脸全是烂皮，露在烂衣之外的手足，全是伤痕。

&ldo;你是什么家伙，快放开我爹！&rdo;卫靖来到卫文身边，一见那怪人模样，吓得跳了起来，挥拳就要朝那怪人打去。

&ldo;阿靖，你做什么，不可无礼！&rdo;卫文一声叱喝。

那怪人身子瘫软，眼泪夺眶而出，艰难说著：&ldo;富贵居……武……裕夫……&rdo;

&ldo;什么！&rdo;卫文惊愕至极，紧紧抓著武裕夫双臂，使他不致摔倒，见武裕夫已然昏厥，急急转头喝叱卫靖：&ldo;阿靖，你在富贵居干了什么好事！武兄弟怎会变成这样？&rdo;

&ldo;爹爹，我不认识他！&rdo;卫靖听这怪人说&ldo;富贵居&rdo;三个字，也当真惊愕，见父亲神情严厉，慌忙摇手解释：&ldo;富贵居让闯天门烧了，我抵达当时，王老爷一家子便已不在，是闯天门无双堂的满全利抓了他们！&rdo;

&ldo;什么？&rdo;卫文急急忙忙地要将武裕夫搀扶回房，听卫靖这么说，登时傻了，连问数次：&ldo;是谁告诉你的？&rdo;

&ldo;这……让我从头说起好了。&rdo;卫靖摊了摊手，和卫文一同将武裕夫抬进了屋内。

□

正午时分，陈老妈提著一锅鸡汤和几样小菜，和卫文换了一柄亮晃晃的菜刀。

卫靖狼吞虎咽吃著，一面述说著他在海来市发生的种种。一个上午下来，卫靖将自己在多马车上遇上天龙地虎，夜宿飞飞客栈的小柴房，抵达富贵居之时遭受满全利抢他宝剑，躲入地下海来，又受田鼠帮潘元欺负，张大妈等相助解围，一直到阿喜伤愈准备返家之时，却又让贝小路给拐到了沿海一带……

卫文静静听著，不时摇头叹息，手指焦虑地在桌上轻叩。

房内门帘掀起，温老医生缓步走出，温老太太脸色苍白，嘴唇犹自发著抖，喃喃念著：&ldo;造孽呀……&rdo;

&ldo;温老先生，武兄弟他情形如何？&rdo;卫文赶紧起身上前询问。

&ldo;他暂时性命无碍……只是……&rdo;温老医生咽了几口口水，喝了卫文递来的一杯茶，这才接续著说：&ldo;你这朋友并非染上疾病，而是身受苦毒酷刑……这下手的人当真狠心，他身上没有一处好皮，五脏六腑都受了内伤，静养数月或许能够复原，但往后身子必然大受影响。&rdo;

卫文掀起门帘朝里头看了几眼，武裕夫经过温老医生夫妇包扎施药，全身给裹得密不透风，正昏睡著。

卫靖送温老夫妇出门，问：&ldo;温爷爷，于雪姊姊怎么没来？&rdo;

温老医生摇了摇头，温夫人答：&ldo;于雪她有事情，也上了海来市。&rdo;

&ldo;什么？&rdo;卫靖惊讶地问：&ldo;于雪姊姊上海来市做什么？她去找我吗？&rdo;

&ldo;不是，不是，她……唉……这孩子就是死心眼……唉……&rdo;温夫人连连摇头，欲言又止。温老医生挥了挥手，低声斥著温夫人：&ldo;你和阿靖说这些做什么？也不怕丢人！&rdo;

卫靖正觉得奇怪，还想追问，温夫人只是连连叹气，跟著温老医生走了。

&ldo;阿靖！&rdo;卫文在屋子里头急切地喊，将卫靖唤了回来，问：&ldo;你刚刚说你本来要回来了，又碰上飞雪山庄的一名女子，将你骗去沿海小渔村？你如何会勾搭上飞雪山庄的人？&rdo;

卫靖拍拍肚子，和卫文收拾餐桌，一面说：&ldo;她叫作贝小路，是个疯丫头，一见到我就用鞭子打我，我举小刀这么一挡，便割断了她的鞭子。她便以此威胁我，亮出招牌，说她爷爷当年是如何威风，恐吓我若不将八手借她，她就要偷去我全家人的脑袋……爹爹，我岂能让她偷去了你的脑袋！之后一段路程，她每日辱骂我，一直到了一个叫作蛇守村的村落……&rdo;卫靖一路叙述而来，多半将自己惹事打架的片段省略，大都是别人欺负他，他逃。而在来来富赌钱、在霸王客栈吃霸王餐、在雷员外府上偷宝珠等情事，自然是只字未提。

但卫文又岂会不知道自个儿子性情，发怒斥责：&ldo;阿靖，你凭良心说话，人家为何会一见面就拿鞭子打你？她一路上骂你，你会乖乖让她骂？飞雪山庄十数年来风评大好，贝绿后人岂是蛮不讲理之途？&rdo;

&ldo;贝绿的后人很稀奇吗？李闯天的后人都能如此丧心病狂了，贝绿的后人为何不会蛮不讲理？&rdo;卫靖吐吐舌头，察觉自己叙述过于夸张，便收敛了些，承认自己也有回嘴，两人一路吵架到了蛇守村，去解救村里那群让龟、蛇两帮欺压的渔民百姓，他认定了这是件好事，便也未加隐瞒，只是将自个在来来富输光材料费这件祸事，说成是在漂流海上之时，随著包袱一同沈进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