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事即可!”姚清坚持自己。
“那你下一步呢,准备怎么办?”荣王虽然不认同,但孩子行事,该支持还是要支持。
“高调完,自然是低调了。”姚清笑道,“我打算一会就去找大司礼,让他去试探皇帝的态度。”
“宗佑棠?”荣王撇撇嘴,这一位眼下炙手可热、权倾朝野,“已经是大司徒了!”
“大司徒?曾如海呢?”姚清皱眉道。
“与他对调,迁为大司礼。”
“皇帝可真有意思!”姚清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不由说道。
荣王没有说话,自是知道儿子的意思,宗佑棠对外强硬,对修士更是强硬,被换下来,自然代表着陛下有意调整与修士之间的关系。
“所以增设国师一职,大司礼,不对,大司徒终究还是没有压下来?”姚清又问。
“宗佑棠回来之时,此事已经议定,他无法更改,好在他带回你受邀金刚宗涅盘法会之事,压住了陛下某种心思,如今国师到底让谁担任,依然悬而未定,被宗佑棠一直拖着。”
“怕也拖不下去了吧!”姚清叹息,这里国师可不仅仅是皇帝所封的官员,而是代表修士的力量和利益,说是二皇帝都不为过,皇帝甚至都要以礼相待。
“不,你小看了宗佑棠的手段。”荣王笑道,“陛下忧心修士之力,才会想着通过让渡部分权力来确保安全,宗佑棠则建议成立供奉院,广纳海外散修,以资源节制,如此既能增加朝廷面对修士的力量,也不损朝廷之望。”
“一个是丧权辱国,一个是掌握主动,皇帝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怎么选。”
姚清不由想起岐山上的五湖道人、郭一阳等人,当时就很奇怪,岐山之变还不至于让海外散修专程前来,毕竟这么多年了,有心思的都已暗中探查过。
此时看来,他们的目的显而易见,是早就受到某人邀请。
姚清忍不住再次感叹宗佑棠的深谋远虑,那时候宗佑棠是什么处境,一个人奋进心思才争取到西征的机会,前方是什么,谁也说不准,埋骨他乡是最大的可能。
可他偏偏在很早之前就做出更进一步的安排,哪怕自己身死,哪怕自己一去不还,他都相信自己能解决夏州问题,也相信有其他人能代替自己继续走下去。
所以他才布下种种谋划。
海外遥远,人心诡杂,散修中更无易与之辈,不是说随便派一人过去随便找一个散修就能成事,中间必然经过极为艰辛地找人、试探、游说,说不定还会被骗,损失无数人力物力,如此来来回回折腾,最终促成散修登陆。
宗佑棠却能一步步推动此事,那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怕是十多年前在跟詹知行商量如何打通朔夏两州通道时就开始在这方面使力了吧?
“当得上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姚清叹道,十多年谋划,久久为功,这等眼光、这等毅力,又全部用在了家国之上,如何当不起这句话!
“你倒是会说话!”就是荣王眼里,也有点羡慕,有心思有手段,指定青史留名的人物,怎会不羡慕!
对于他们来讲,青史留名可比什么修行重要多了。
父子俩又说了会话,姚清收拾好自己的小院后,便只身出府,没有管姚瑶这姑娘,径自前往宗佑棠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