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县的县令带领一众官员,将逃亡而来的流民登记造册,分别安置在不同的村落。
原身一家被分配在了现在所处的白云村。
按照制度,朝廷给原身一家分派了现在所处的这间茅草屋和一些未开荒的田地。
原身一家身无分文,连床板都没有,更别说用来做饭的锅具、开荒的锄具了。
“阿耶阿娘只能先到县城打零工,趁秋种之前赚点银钱添置点家什,再行开荒。”元松继续交代。
“本来从北边逃难过来的人就多,阿耶阿娘在佣肆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被主家挑中做一份短工,说是去大家族里清理花园、修建池塘。”
“阿耶阿娘很是高兴,还说等着干完这个活计咱们就不用怕挨饿受冻了。谁知道……谁知道没过几天……阿耶阿娘回来时只剩下尸首了。”元松语速越来越慢,语气也越来越悲伤,说完这句话便低下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边上的元柏和月儿也好不了多少,六岁的小孩已经懂得了生死,明白父母再也回不来了。
陆鸢虽然不像他们那么悲痛,却也心疼几个孩子,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没能感同身受的语言总是苍白无力。她伸手将几个孩子揽成一团,让他们再次哭个尽兴。
等几个孩子渐渐平息后,陆鸢不得不追问原身父母死亡的细节:“他们是如何去世的?按理说清理花园、修建池塘风险并不大。”
元松出乎意料地沉默了。
月儿见元松不答,便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那天是一个老丈拉着牛车将阿耶阿娘送回来的,只说是阿耶阿娘失足从大树上跌落下来,人就起不来了。”
“老丈将阿姊和阿兄单独叫到旁边说了会儿话,却什么都不给我和月儿讲。”元柏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在“失忆的阿姊”面前理直气壮地“告状”。
“等你们长大了,我和阿姊自然会告诉你们。”元松也理直气壮地回答。
“哼!”
“哼!”
元柏和月儿同时哼出声,却也拿阿兄无可奈何。
陆鸢反应过来,怕是原身父母的死亡另有隐情,当着两个小布丁的面儿,也不再追问了,等另寻个合适的时机再询问元松。
陆鸢有些心疼几个小孩,小小年纪就无父无母:“阿耶阿娘去世之后,我们如何生活?家里怕是没有银钱吧?”
元松又耐心解释:“阿耶阿娘六月初八去世,今天是过去的第六天。那天老丈过来时,偷偷给阿姊塞了三百文钱,说是阿耶阿娘的工钱,只是为阿耶阿娘办后事时全都花光了。”
“家里没有存粮,阿姊就带着我们一同进山,我和阿姊负责捡柴火,元柏和月儿负责挖野菜,等赶集的时候卖点柴火换点粮食。”
“谁知道昨日下雨,我们一天都没出门,家里的野菜都吃光了。今日清晨,阿姊和我出门找吃食,上山时便碰到陈志强,后面发生的事阿姊刚才也都听见了。”
“都是我不好,阿姊让我停手我不听,害得阿姊被推到水沟里,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幸好阿姊人没事!”
元松这小子哪里知道他的阿姊真的出事了,现在在他面前的只是异世界穿来的陌生人呢。
“对了,阿姊,你撞到脑袋还疼吗?”元松很是担忧陆鸢的身体状况。
陆鸢又是好一阵安抚,只道是不疼,接着继续发问:“那家里可还有外债?”原身家逃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