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踏着他的心跳声前进。
黄灿慌了神,脸上青筋冒起,心跳几乎要震碎耳膜,腿却软了下来,他缓缓下滑,脊背靠在木门上。
他张开嘴剧烈喘息着:“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啧。
宋妖跟他保持着一个不到两米的距离,良好的动态视力让她能够看清楚黑暗中的一切细节。她冷漠注视着面前这个男人,一点一点对照起身份证上的那张脸。
本人对比那张一寸照显然更显疲态,胡子拉碴,头发上了两斤油似的糊在一起,全身上下充满一股内向畏缩的气质。
任谁看这个人,都不会把他和那个虐猫成性的变态联想在一起。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如此了吧。
她所戴的面具是挂在墙上众多面具的一枚,却不偏不倚挑中了一张夜叉,夜叉獠牙尖利,面相十分可怖,眼部为了视物所挖出的窟窿里射出两道诡异的红光,光源来自于她的瞳孔,却让黄灿在黑夜中也能清晰的看见那尊凶神。
宋妖伸出二指夹出他的身份证,而后往前潇洒一挥,丢出手中那张卡片,身份证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直线,在黄灿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擦过他的脸颊射进木门之中。
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道血痕,伤口极浅却传来一股持久的痛感。
他不自觉地止住了呼吸,僵硬地抬起手摸了摸脸。
“啊——”
黄灿看着指尖的血,尖叫出声。
宋妖面无表情,她换了一个声线,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后的磁铁。
丢掷出的赫然是他那张沾了血的身份证,她微微抬头往上看,问:“疼吗?”
血迹只有浅浅两指,痛感却伴随着对未知的害怕而不停迸发,黄灿看着那张夜叉,只觉是无数条索命的冤魂朝他扑来。
他止不住的颤抖着,张了张嘴,却连一声求救的话都喊不住来。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将无数怨念灌入了他的肺腑,勾出一股黏腻冰冷的恶心与恐惧。
“看样子,你应该很清楚我来的目的啊?”宋妖轻蔑地提起嘴角,左手逐渐兽化,长出一层雪白的兽毛,指甲迅速变长,顶端又尖又利。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你为什么要伤害它们?”
黄灿的大脑瞬间闪回着所有记忆,像是走马灯一般对过去进行着搜刮。而后所有的可能一一被剔除,他下意识地往后缩,目光却忍不住盯着那只雪白的兽爪,大脑中只剩下一种不可思议的可能。
不、不可能!
他做的那些事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宋妖伸出自己的爪子,尖利的指甲微微向内弯曲,早已不是人类的模样。
她低沉着自己的声音,回想起那些已经消逝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