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夜神应该在休息,夜晚布星,白天补眠。我对夜神殿的食梦兽有一些仇恨,小径上漂浮的透明的球便是梦珠,不知它吐出来的是谁的梦。想必它就在周围。我一向是个记仇的,但这里不是西海神树天宫,由不得我乱搞,但鲜有生气的夜神殿和近在咫尺的食梦兽实在是叫人无法放弃。
我盘绕着夜神殿飞了会儿,看到食梦兽正蜷缩在优昙花中打呼噜,再三确认周围没有人时,我便飞到它身旁化了形。它睡得太死,只时不时吐出几颗梦珠。我从储物袋中掏出平常逗二蛋的羽毛去弄它的鼻子,它打了几个喷嚏后终于醒转。一双冰蓝的眼瞳倒映出我不怀好意的笑,它惊得要跳开,我却早有预料,按住它的后颈,从储物袋中掏出白菜逼着它吃下。天知道我为了报当年它当时朝我吐梦珠把我吓到水里我上来后它一脸幸灾乐祸的仇研究了它多久,它应是不吃除梦以外的东西,但既然是兽,想必是能吃些俗物的。看着它胆怯的模样我解气了许多。
“你须得知道五百年前是你先害得我,我当时掉下水险些淹死,让你吃白菜那已经是我网开一面,咱们扯平了。”我得意的摸摸它垂下的脑袋,它长得可爱,这幅形容又叫我平白无故生出些愧疚来,反思自己是否做的太过火。
“我只是喂了你吃白菜,本来带了两颗来的,这次才喂你吃了两片,你不要做出这幅模样。”我蹲下身低头看它
哪不知这逆子竟然是装的,见我低头狠狠得朝我吐了几个梦珠,白菜味儿的,我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白红相间的舞衣想必脏了。它往后退了几步,朝着我龇牙。
“你也太不厚道了!”我捞起袖子,龇着牙的食梦兽突然又恢复成了软弱可欺的模样。
“你变脸变的可真快!”我正要起来,背后若有若无的传出几声轻笑。我转头去看,白色的优昙花丛中一身白衣的男子缓步走来。虽是白衣,在他身上却并不单薄,梦珠受他衣摆的摆动缓缓升起,萤火偏爱他,环绕他周围不愿离去。
不像初尧剑眉星目,他的眉眼生的和煦,一双桃花眼像呈了无尽的春风。头发由一顶白玉冠束着,展现出美好的脸部线条同头部线条,他生的白,同着满地的优昙花似的,但薄唇好歹给他添了些颜色。“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诚不欺我,他长得真好看,温温柔柔又清清冷冷,像极了月亮。
“仙子可还能起来?食梦兽顽皮,惊吓了仙子。”他走到我面前朝我伸手,我才意识到自己看了人家好一会儿。我连忙站起来,有一些局促,他莫不是看守夜神殿的人?此番报复别人还落下了把柄,我要不要说自己是桃源境的,不给西海惹麻烦?
他收回了手。往后瞥了一眼:“还不过来。”哇哇哇,他平了嘴角,我愈发觉得,月亮形容他委实不差。他说了这一句,食梦兽飞似的窜到他身旁,讨好的蹭眼前少年的腿。
我有些局促,正盘算着如何应付此局面,他又道:“仙子可是要去天君诞辰献舞?”
我点头:“仙君是在放食梦兽吗?”他愣了愣,而后笑了起来。
“算是吧。”
“仙君有所不知,我是瞧着它可爱,想逗它玩,仙君放的食梦兽,果然是活泼可爱,有趣机灵,就是不知夜神殿下可在,是否扰了夜神殿下的清净?这食梦兽毕竟是夜神殿下的宠物,小仙没见过世面,一时失礼,只望仙君同夜神殿下不要怪罪。”我毕恭毕敬的给他行礼,放食梦兽的话就不会去参加天君诞辰,我便遇不见他,只要夜神殿下不知道便好了。
他这次没有笑出声,但眼睛和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无妨的,我,夜神殿下不会介意。”
“那就好。还要劳问仙君,可知喜善天在何处?小仙的姊妹们本是要在喜善天排舞,我一时贪玩误了方向。”
“喜善天?那你可走的远了些。”他随手摘了朵优昙花,拿在手中捏了个诀,递给我:“仙子跟着它便可。”我接过,又发现这仙君手指修长,瞧着他指甲盖缺少月牙,我语重心长道:“我看了仙君的手,仙君要多注意休息,莫要熬夜才是。”虽然我经常通宵达旦的玩。
他举起手端详,我又从储物袋中掏出兄长给我做的木荣花膏:“这个抹在太阳穴处,有助于睡眠。”
他眼中有些错愕,但还是接过:“多谢。”
我又给他行了一礼便化了鹤形跟着优昙所指去寻那喜善天。
我想起他眼中的错愕,飞出老远忍不住回头看,发现他还站在优昙花中,他仿佛要融与花中,他偏头看着手中的木荣膏,食梦兽在咬他的衣角。身后的夜神殿空荡寂寥,我忍不住觉得他孤独。如若我不回头看这一眼,后续就不会有我什么事了,但这都是后话。
我想,若得了空,我可以来找他玩。
我飞到喜善天找到初尧时,他的故人已经走了,他脸色有些沉,想是我耽搁的太久惹恼了他,他一向不喜欢不守时的人。洗善天人很多,这边景色怡人,有从天河中引出来的水流自假山石上流下来形成小瀑布。小瀑布的水蜿蜿蜒蜒的通过上好的汉白玉形成回环之势,周边种了些奇花异草,非常自然高雅。初尧的桌几设在一棵月桂树下,遮阴又隐蔽,还设了结界,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说什么。他给我解开结界,冷冰冰的让我坐下。他冷脸的时候跟冰块似的。我捅捅他:“这天宫的路着实不好找,走错了路耽搁了许久,你莫要生气。”
他冷哼一声,我也不惯他:“我待会儿是帮你献舞,你别惹我啊。”
他的冰块脸碎了碎:“你收了报酬还威胁我?那灵力你已经融合掉了还能反悔不守信?”
“如何不能?我一向是个厚脸皮的!”
他生气不理我。
我又道:“况且这不是还有六个时辰诞辰才开始?你着急个什么劲。”我径自坐下,专心致志的对付眼前的雨时糕。
我俩谁也不说话,他突然出手端走了雨时糕:“吃那么多,待会宴上莫要什么也吃不下去。”我晓得他这是妥协了。
我正要说话,突觉噎得慌,好一顿顿首捶胸。
他给我递了杯水:“我如何敢怪你,你的脾气真是一点没变。”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