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握着帕子的手一紧:“妈!我跟他都没见过面……”
“头发不是他带你去做的?不是他帮你选的发型?”
苏雪吓得忙摇头:“不、不是。”
苏母缓缓坐下,扭头跟丈夫道:“我觉得部队也该清一清了,像那种不忠于家庭或是故意破坏军婚的,这次裁军就该趁机清理出队伍。”
苏雪瞬间恨得咬牙切齿,这是恨不得将她和张建业一巴掌拍到泥尘里。
苏老将养女的神色看在眼里,刚要回答,就听张栋道:“苏老,徐副司令、周军长来了。”
“请。”
“老苏,”徐副司令大步进来,“小雪怎么了,我怎么听大院里的人说,被你新认的干闺女欺负了,你这老家伙,偏心可要有个度啊。”老伙计刚调过来,就传出偏心干闺女亏待养女的话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老淡淡地扫眼苏雪,心里是说不出的失望:“哦,外面说小卉怎么欺负她了?”
周军长跟苏雪的父亲是老乡,一块参的军,早年同在苏老身边当过一段时间的警卫:“苏老,沐卉这次有点过份了,怎么因为小雪跟刘志伟离婚,就欺负人,骂她是被继父当货·卖的赤脚丫头。”
“难道不是?”苏老声音极淡。
苏雪脸一白,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的肉里。
徐副司令诧异地看了眼父女俩,没想到,苏老会这么不留情面。
周军长失望地叫道:“苏老……”
“呵!”苏母冷笑一声,“徐副司令、小周,你们要为苏雪出头,有去打听核实事情的经过吗?小卉一家来京近三个月,你们问问苏雪先前可有去过颜家拜访?早不去,晚不去,偏偏今天去,为什么?”
不待两人回答,苏母又道:“那是因为,她离婚时,我跟她说,她要敢破坏张建业的家庭,跟他结婚,我苏家就没她这个女儿。现在,张建业为了她,要跟妻子离婚了……”
徐副司令脸一沉,看向苏雪的目光都带着冷意,太不检点了,破坏军婚,可是大忌。
周军长惊异间,难掩失望。
苏雪一慌,哪敢承认:“妈,我没有,我没有破坏张建业的家庭,我没有,你别听沐卉胡说。”
“是不是胡说,去你做头发的理发店一问就知。”苏母说罢,一指苏雪的大波浪长发,“她的头发是跟张建业一起做的,发型是人家帮她选的。”
苏雪这会儿恨死沐卉了,八婆,嘴咋这么贱呢,肚子里存不了一点货,跟鹦鹉学舌似的什么话都跟养母说,告状精!
“你们也知道,正初年前刚帮张建业平·反。这时,他跟妻子离婚娶苏雪,身上的军装是别想穿了。苏雪去找小卉,是想请她帮忙说和,让我们放下芥蒂,接纳张建业。当然,能把离婚的过错推给苏雪,帮他铺平道路,送他上青云更好。小卉性子硬,眼里容不得沙子,自然不愿,争执间,言语可能有点不当。可她也是心疼我们老俩口,要不然,她管苏雪呢,她一个大学生,能不知人言可畏?”
苏雪的冷汗都下来了:“我没有……”
徐副司令怒道:“你没有什么?是没有跟张建业来往,还是没有让他为你离婚?苏雪,你也是军人,破坏军婚,你知道是什么性质吗?”
“话,我今天就撂下了,”苏母强硬道,“苏雪要是胆敢破坏张建业的婚姻,跟他结婚,我苏家就登报跟她断绝关系!”
周军长一惊:“嫂子!”
苏老跟着表态道:“这也是我的意思。”
周军长还待要说什么,徐副司令拍拍他的肩:“这种人,你管她死活。”
叫他说,苏家就是待苏雪太好了,惯得她自私自利,鬼心眼一堆。早年出了那事,就该趁机跟她断了关系。
周军长定定地看向捂着脸嘤嘤哭个没完的苏雪,深深叹了口气,他记得老陆还活着时,兜里走哪都揣着一张照片,雪团一般的女娃娃,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早年,苏老刚将人接过来时,虽瘦弱、内向,看人怯怯的,却是再善良不过,家里的孩子落水,是她不顾生命危险下去救上来的,为此,还大病了一场。
这般想着,周军长开口道:“苏老,我跟老陆是战友,同乡,朋友。当年,大娃落水,还是苏雪用半条命救起的。这孩子今儿做的事,我知道让你失望了,你看这样行吗?把她过户给我。”
大家一愣,徐副司令更是气得踢了他一脚,找事呢,这算什么,不知道的还当苏家容不下她哩。
“我不要!”苏雪尖叫道,“我不要,爸妈,我是你们的闺女,我不要离开你们。”
苏母嘲讽地勾了勾唇,老头子是大军区的司令,周凯只是第十x军军长,中间差着几级呢,苏雪能愿意才怪呢。
周军长张了张嘴,半晌,颓然道:“对不起,是我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