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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卡洛斯忽然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眸子即使在黑暗中依然璀璨。他等着白简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之后，悄悄地挣开了她的怀抱。

卡洛斯跳下床，缓步走动间，一阵飘渺的烟雾弥漫开来，烟雾愈发浓郁，渐渐地将他的整个身子都遮盖住。

不多时，那乳白色的烟雾开始消散，一个身穿纯黑色纹金长袍的成熟男子从余烟中走了出来。

直顺的银发贴着他的耳际，一双眸子璀璨如金，轮廓深邃的侧脸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完美得如同上天的神迹。

他的手骨节分明，右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戒指上暗红色的宝石已经毫无光泽，但是戴在他的手上却出奇的好看。

男子伸出手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又若无其事地将手放下，嘴角浮上一丝似有似无的浅笑。这才是他，卡洛斯·格兰尔德。之前因为魂魄受损，精神力丧失才迫不得已化成猫，而现在，他的魂魄已经修复好，精神力也已恢复，没必要再维持猫的形态了。

卡洛斯侧身在床边坐下，举手投足间竟优雅得无可挑剔。

“白简，白简，白简。”他眯着眼看着床上熟睡的人，连念了三遍她的名字，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显然没有听到他在说话。

比起一个陌生人，人类更容易对自己的宠物放下提防。趁着变成猫的时候接近她，在精神力恢复后取走镶嵌在她大脑里的芯片，这是他原本的计划。

现在他的精神力恢复了，好像可以动手了。

卡洛斯伸手，轻轻拂开遮盖在她脸上的碎发，借着月光的清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现在他忽然不想那么做了。那枚芯片已经和她的大脑融为一体，取出芯片，她会死。

“我走了。”卡洛斯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间小公寓。

取不走她大脑里的芯片，他也没必要再留在她身边了。本来他的目的就是那枚芯片，现在已经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

窗外，夜色如水。床上的人依旧沉浸在睡梦中，丝毫没有发觉她的小毛球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

……

卡洛斯离开白简的小公寓之后，走了一段路程，然后回到了他很多年前居住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比白简的小公寓大得多。他在变成游魂被关在戒指里之前就住在这个房子里。

他离开了很多年，室内却依然干净整洁如初，连一丝灰尘都看不到。

他以前总是喜欢一个人占有很多的私人空间，所以这样的房子最合他的胃口。

而现在，他竟觉得这里出奇的冷清。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这里冷清，为何现在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或许，自己的口味变了？像白简住的那样的小公寓更适合现在的自己？卡洛斯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卡洛斯扯开衣领上的扣子，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扔在地上，两个清洁机器人跟在他的身后捡着他扔下的衣服。

浴室里的水已经自动调整到了最适宜的温度，蒸腾的雾气弥漫开来，他的银发瞬间被浸湿，水珠顺着发尾滴落，滑过肌肉起伏的线条，然后隐入雾气之中。

恍惚间，他竟想起了她的指尖在他身上流连的感觉，温热又轻柔，还有她将他搂在怀里时，她的柔软和发间淡淡的洗发水清香。

卡洛斯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微敛眉目，将水温调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