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理全的年纪比较大,今年四十多岁。人到中年,保养得不是特别好,身材也有些发福,看起来确实普通。席年也不年轻了,而且他有些少白头,三十多岁的人,头发却是花白。在这个平均寿命只有四五十岁的年代,他们俩都算老人家。事实上,严理全确实已经做爷爷了,席年的儿子也已经娶亲,年纪和宁真逸差不多大。
所以打马游街的时候,探花郎远比状元、榜眼更受百姓欢迎,完全可以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事实上,宁真逸已经快要被朝自己扔的鲜花、荷包、手帕、瓜果等物淹没了。好在他身手敏捷,瓜果没机会砸到他头上,否则,探花郎今天可能会被热情的围观群众砸晕、摔下马。但他身上无可避免地被砸了好几下,瓜果实在太密集了。
游街结束,其他人可以优先去琼林苑逛园子,而探花郎要去把京中有名的园子都逛一遍,采摘最美最大的鲜花给状元戴。当然,若探花郎有兴致,采上两百朵花,一人分一朵,人人都戴花,也是完全可以的。
园子的主人也不会心疼花卉。毕竟,被探花郎看上的花必然是美的。探花郎在他的园子里采了花,也可以给园子扬名。
宁真逸毫不客气,叫了一帮宦官,让他们帮自己提篮子,在京中各大花园转了一圈,采了两百多朵花,连皇帝、考官的份都没有落下。
宁真逸领着人到达琼林苑之时,大家都拿着酒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虽然琼林宴还没开始,但交际已经开始了。
所有的花篮都是宦官提着,宁真逸根本没有伸手。不过采花总是需要他亲自采的,所有的花,宁真逸都过了手。
皇帝既然钦点了严理全做状元,总不会在琼林宴上抢他的风头,最大的花必然要给严理全戴。但是,若皇帝兴致高,也想戴花,他怎么也不会挑一朵小花。最大的可能性,皇帝会挑第二大的花。宁真逸往那一朵花上加了点料,棂殒香。那朵花本身是浓香型,轻易掩盖了棂殒香浅淡的气味,鼻子不是特别灵,也闻不出来。皇帝这种年过三十的金属麦丽素狂热者,根本不可能五感灵敏,保证察觉不出不妥之处。
皇帝不戴花的话,中招的就该是第二名的席年。不过这玩意儿只是助眠之物,并不伤身,太医来了都把不出来不对。席年也算半老头子,参加琼林宴,太过激动喝醉酒,正常得很,不会引人怀疑。
皇帝见花都是宦官提着的,又见宁真逸的手指干干净净,以为他只采了最大的那一朵,没有多想,直接把最大的花赐给状元,自己如宁真逸猜测的一般挑了第二大的花,让大家随意。有兴致戴花的人挑了中意的花朵戴上后,各自按名次落座。宁真逸担心引起皇帝怀疑,自己也挑了一朵魏紫怼到头上。
皇帝发表了一番勉励的发言,就宣布琼林宴开始,喝了几杯以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皇帝不走,大家都紧张。皇帝自己心里有数,更何况他是皇帝,根本不用全程陪同嘛!左右还有考官留下把控全局。
皇帝走了,大家齐齐松了一口气,自在地端起酒杯,四处找人聊天。
琼林宴这地方,没几个人是来吃席的,老老实实坐那里吃东西的人,要么是憨的,要么就是不爱凑热闹,喜欢明哲保身的。这类人一般升官慢,但他们稳当。朝中风风雨雨,几乎影响不到他们,不管是换皇帝还是干脆改朝换代,反正新皇帝都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但社交活动,前三名是别想跑的。根本不用他们走动,其他举子会主动凑过来敬酒。
严理全被灌得最多,他是状元,大家都是抱着羡慕嫉妒的心态来灌他,当然也有人是来跟他结交的。不管怎样,反正他都拒绝不了,很快就喝了几十杯下去。
宁真逸被灌得第二多。一来也是那些人羡慕嫉妒,二来,还有一部分是来看他笑话。最优秀的人却没有得状元,多半是被皇帝嫌弃了。
譬如说这会儿,就有人阴阳怪气地问他:“宁兄,没有考中状元,是不是很失落啊?”
宁真逸已经喝了好几杯(酒倒空间里了,喝下去的全是白水),装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用手撑着额头道:“这位兄台说的话,宁某怎么听不懂?自古以来,状元都是皇上钦点。你是对皇上的决定不满意?”说完,伸出筷子摇摇晃晃地夹菜,没等把菜送进嘴里,就“醉酒”昏倒,趴在桌上了。他懒得应付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干脆装醉。
当然没人敢对皇帝不满意,就算真的不满意,难不成谁敢说出口吗?问问题的人立刻酒闭了嘴。
坐在宁真逸身旁的传胪伸手扒拉他,然后大声笑道:“嗐!毛头小子就是不行,只喝了这么几杯就醉了!你们灌不成酒了,快找人把他挪到厢房去,别趴在这里冻着了!”这时候才三月,春寒料峭,醉了酒趴在这里,很容易冻着。传胪是个厚道人,主动喊了附近的宦官过来,送宁真逸去厢房休息。
直到琼林宴结束,柳怀书院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宁真逸搬上马车,又搬到会馆的房间里。
宁真逸又静静躺了一会儿,等会馆里所有人都躺下之后,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俱是寒芒,哪里还有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样子?
起身把自己打理一番,换上轻便的衣服,宁真逸跳窗离开会馆,往镇国公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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