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的时候有人在墙根处巡警,嵇清柏冷眼旁观着,又看到那天像“淤泥”似的妖物,他隐隐闻到了血腥味,皱着眉几欲作呕。
蹲到第天傍晚时,嵇清柏决定先动了。
他趁着侯府守院人最少的一波,点了个侍女的魂,对方领着他在后院拐了一路,摸到了东苑厢房里。
嵇清柏闻到了熟悉的药味。
厢房内传来断断续续压抑的咳嗽声,嵇清柏心跳漏了一拍,又立马松了口气。
侍女木愣愣在旁边站着,嵇清柏指尖一动,侍女温声地开口道:“长生少爷,奴婢进来服侍您了。”
过了一会儿,长生的声音才传出来:“不用。”
侍女坚持道:“圣妖大人可是吩咐过的,您别为难我呀。”
长生很是不耐烦,拒绝道:“他现在不在,你不用进来。”
他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了,嵇清柏身形刚显,长生便睁大了眼,表情又惊又喜,唤了一声:“师父?!”
嵇清柏点了点头,他让侍女关了门,四周一打量,果然鸣寰下了层结界。
长生躺在最里面的红椆木床上,整个人看上去气色还算不差。
“你这几天怎么样?”嵇清柏没敢冒然上前,问道。
长生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他无法下床,安慰道:“我没事,让师父操心了。”
嵇清柏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心头血呢?”
长生听到这几个字,脸色也有些复杂,慢慢道:“鸣寰每日以血养我,今晚再喝最后一次,我就无事了。”
嵇清柏没说话,半晌,才叹气道:“你要乖乖喝下去,不要耍脾气,要不然活不下来。”
长生没有反驳,他看着嵇清柏,突然道:“师父要杀他吗?”
嵇清柏撇过脸,不再看自己的徒弟,低声道:“金焰炽凤铸下恶业,为了天下苍生,我不能坐视不理。”
“五桩灭门惨案,数百条人命,都与他脱不了干系。”嵇清柏顿了顿,继续道,“宋氏侯府如今已是他的傀儡,他还想把你拘禁在此。”
嵇清柏咬牙道:“我还是太心软了。”
长生苦笑道:“怎么能怪师父,当初是我一意孤行,想要救他的。”
嵇清柏摇了摇头,他不愿再多说,因为鸣寰随时有可能会回来,上次正面对上,圣妖已不是早年妖力孱弱的幼妖,嵇清柏没多少把握能杀死对方,但最起码得先救回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