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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彩霞坐在栏杆上，见账房先生们坐着喝茶了，便对厨房里或是不安或是自在的人道，&ldo;还有没有了，若是想起来找出来我请先生们登上去，若是没有，到时候对出来漏了可就是自己打脸了。&rdo;

站在最后头的秦婆子早怕得快要瘫在地上，这来的也太快了！

第38章笑话

彩霞走在后头，看那些人还不主动认错，忍不住回过头又说了一句，&ldo;给脸不要脸！呸！&rdo;语罢才领着人洋洋洒洒去了。

厨房里连带着一些采买的小子们都不敢出声，可不是给脸不要脸嘛，把好端端的事弄到这份上，还以为主子没办处置了呢，能奈得！

就连膀大腰圆的秦大娘都像斗败了公鸡一般，耷拉着脑袋。一想到那日太太说的好处，又眼见如今虽没动什么，却是被抄捡了一番的厨房，真是气得牙根疼。她两脚一跺，来到秦婆子跟前，都在厨房里干事，谁不知道谁啊，&ldo;都是你这个婆子事都临头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你贪的那些银子呢，弄些炭回来你会死啊，看看眼下，大家都被连累吃了挂落，你可如意了！看我不撕你的嘴。&rdo;

秦婆子哪里斗得过她，连排骨都能剁个两百斤，被打得唉呀只叫唤，&ldo;我已经让男人去买了，谁知道太太来的这般快，那个该死的……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了，好姐姐。&rdo;

&ldo;去，谁是你的好姐姐。&rdo;秦大娘一掌把她推倒在地，又指着跟她一处的几个婆子，&ldo;哼，你们这些自以为是无知的蠢货，看你们会有什么好下场！&rdo;

&ldo;我可是大太太那边的人！&rdo;

另有人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又没有偷东西，&ldo;你们难道就没从里面拿过什么，就那么清白吗？我才不信呢，大哥别笑二哥，脸上麻子一样多。&rdo;她鼻孔朝天，&ldo;再说，我当初可是服侍过老太太的。&rdo;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ldo;就是，我男人可是跟在老爷身边的。&rdo;

越说越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虚张声势鼓吹起来。

冯刀把手里的刀往案板上一敲，&ldo;赶紧得准备晚饭，怎么得，你们都不想在这儿呆了！那正好，老子一个人干了！&rdo;厨房哪里用得着这么些人，早赶出去清净，他从水缸里顺手一掏，就势弹出一条近两尺的大鱼来，他扯过白布就把生猛乱弹地鱼给兜住，干净利落得插进一根筷子，刮起鱼鳞来。

他的跟班徒弟忙回过神来，围了过去，他顺便就吩咐烧火的烧火，洗菜的洗菜，剁馅揉面。秦大娘正想说他，眼神一瞄，发现李古年更早，他那几个灶台已经忙得热火朝天，赶紧闭上了嘴。她不像李古年，一向主子们的大菜都是由他来做，自己时常有赏，再说吃相也斯文；也不像冯刀，极懂得辨风向，太太接管厨房没几天，就巴结上了。那天太太能给她机会，可她就没把握住，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愤懑得不行。

李古年看她脸色青胀，便道，&ldo;你气什么，太太自会收拾他们。&rdo;

&ldo;就是，秦大娘，你就看着吧。&rdo;李汤见爹开腔，便过来拉住秦大娘小声道，&ldo;太太今儿可是在老太太那里用的早饭。&rdo;

秦大娘一听就两眼放光，那岂不是说，&ldo;这事儿老太太早就知道了？&rdo;

&ldo;我们太太，厉害着呢。&rdo;李汤微扬了下巴，眼眉都带着得意。

贾母年龄大，醒的比一般人都早，依人给她穿衣服边悄声将家里的一些事告诉了她，她点了下头，又轻轻摇了下头，复又笑问，&ldo;老爷昨个夜里真去了赵姨娘那儿？&rdo;

&ldo;没有，老爷去外书房歇息的，梦坡斋都没去。&rdo;媚人捧了椴蜜水给老太太用。

&ldo;哈哈哈，我就知道。&rdo;贾母笑着，果然听见有人通报，&ldo;太太过来了。&rdo;她比着，&ldo;这不，就过来了。&rdo;

王桂枝一觉醒来，就看到贾政盘脚在榻上拿着本书看，才跟他问个好，他扔下书冷冰冰得告诉她，说她要的人都到了，还没等她蹲起身说声谢，一甩袖子抬脚又走了。这人太过古怪，拿不准他在想什么，王桂枝也就先不管他，让彩霞领着人去盘点登账，自己领着丫头来见贾母。

这事牵到方方面面，不好不回她老人家。再说要等别人先来告她一状，反倒是不美。

&ldo;我看看是不是眼圈发红呢？&rdo;贾母见王桂枝进屋来，便笑道，又问彩凤，&ldo;你太太今日可呕了酸水了？&rdo;惹得荣庆堂的丫头们都吃吃的笑。

王桂枝也跟着笑，&ldo;我昨个夜里睡的好着呢，今日早晨吃了几颗酸梅子，也没怎么反酸。&rdo;老太太关心她的怀象，她老实回答。

&ldo;是吗？&rdo;贾母瞧她面色是没什么，见她走过来给自己蹲福，就拉着她跟自己一处坐在榻上，小声道，&ldo;你就安心吧，他昨个夜里啊，哪儿也没去。&rdo;她像是说了什么小秘密似的拍拍王桂枝的手。外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人都和和美美的，就是她的心愿。

？？？

王桂枝迷糊着应了，低下头装害羞，贾政那家伙搞什么名堂？他自己说要去赵姨娘那里，她又没拦着，怎么还到老太太这里告她的状？果真性子诡异，实在是太难相处。

&ldo;没用早饭吧，咱娘俩一块儿用。&rdo;贾母笑呵呵地，元春从碧纱橱揉着眼睛走过来，一眼看见母亲，便睁大眼睛，精神头全来了。

&ldo;给老太太请安，给太太请安。&rdo;

她小小个人儿，像模像样得蹲福，别说老太太看了高兴，就是王桂枝看了也觉得可爱。

&ldo;快起来吧，我们一起用饭，也香些。&rdo;贾母没让王桂枝服侍，让大家自己点了爱吃的用，特别让王桂枝用了一碗蒸得嫩嫩的牛乳鸡蛋羹，吃着不错，元春拿眼瞧着，王桂枝还拿勺子喂了她两口，贾母时不时闭着眼，全当没看见。

用罢饭，贾母让人送元春去读书，王桂枝便上前道，&ldo;老太太……&rdo;

&ldo;怎么了？&rdo;竟还有事儿。

王桂枝犹豫着是说得直接些还是委婉些，最后想了下还是从贾政那里开口子，&ldo;昨个儿跟老爷拌了几句嘴，全是因为那起子人胡闹，主子们吃饭想要个菜，还得另外给钱。就连儿媳妇要点碗汤，还得现拿银子去。&rdo;

贾母原歪着，此时也坐了起来，冷声道，&ldo;竟有这样的事儿！实在是太过分了。&rdo;

儿媳妇才接手了厨房，哪里就能压服了厨房里的油滑老鼠，这事儿闹到儿子知道了还教训儿媳妇，这不等于是帮她替了过嘛。要是昨个夜里真去了赵姨娘那里，更惹得这孩子伤心了。

贾母恨声道，&ldo;这等人实在可恶，你放手去办，查出来哪个都发卖了。&rdo;

又卖人……

咳，不想跟他们争论这些，王桂枝柔声道，&ldo;老太太，这些人到底不是服侍过您，就是老子娘照顾过老太爷等祖宗的，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因为这些事把人就给赶了出去，到时候他们编些酸话传些污名，岂不是更让人恶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