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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老牧羊人抿嘴笑了，说：&ldo;我已经忘记了怎样养羊&rdo;

&ldo;你说过，羊会自已养自已&rdo;燕孤行说着，笑着，醉意愈来愈浓，想着以后可以和一生中最亲爱的两个人在一起。

&ldo;要是那些羊逃跑了，我如今也没气力把它们追回来&rdo;老牧羊人摇摇头说。

&ldo;月儿可以！&rdo;燕孤行说，&ldo;她唱歌，羊就会回来，你没听过她唱歌，你要是听过，以后都不想再走了&rdo;

老牧羊人沉默不语，拈起桌子上一颗萝卜碎屑喂给肩上的小鸟。须臾之后，老牧羊人问燕孤行：&ldo;你还听不听我说话&rdo;

&ldo;我当然听，我是叔叔养大的。叔叔，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rdo;燕孤行带着微笑问，眼睛却已经醉了。

蓝月儿这时突然端着一壶酒从厨房出来。

&ldo;我热了些酒&rdo;她一边说一边为两人添酒，恳求的眼神第一次投向老牧羊人。她不知道他要跟燕孤行说些什么，只是隐隐觉得是对她不利的。

老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ldo;叔叔会住在这儿&rdo;燕孤行笑着告诉蓝月儿。

&ldo;那我们以后可以好好侍奉叔叔&rdo;她温柔地说，眼睛再一次投向老人那张皱褶的脸，想讨好他，说的也是真心话。

然后，她转过身去，把柴枝丢到炉火里。

&ldo;叔叔，你想跟我说什么&rdo;燕孤行问。

老牧羊人瞥了炉火边那个背影一眼，一念之间，没再说话。

&ldo;我都忘记了&rdo;老牧羊人笑笑说。

蓝月儿松了一口气，用一根木柴拨炉火，让炉火烧旺些，才又回到厨房去，在那儿等着，不知道等些什么。时间像永远过不完。她换在墙上，听着燕孤行和老牧羊人在外面说话。在她爱的男人屋里，她突然觉得自已活得像一个暗影，无法直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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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孤行在饭桌上继续说着别后的故事，他告诉老牧羊人，他昨天被当成吸血鬼。

&ldo;我以后都不想吃大蒜&rdo;他笑着，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可以回家。回到家里，竟然看到老牧羊人拄着拐杖在桥上等他，银白的头发披散，满脸风霜，好像赶了很远的路。

&ldo;叔叔，你怎会知道我住在这儿&rdo;他刚才忘了问，而今才想起来。

老牧羊人拍拍他的手背，说：&ldo;我占卦。&rdo;

他点头，望望老牧羊人肩上的小鸟，说：&ldo;对，你会占卦。&rdo;

燕孤行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他并不知道，老牧羊人是位大法师，真名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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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地曾经违逆天命，将绿色小鸟变成八只蹄子的羊，把燕孤行从蓝月儿身边带走。他没想到，多年以后，燕孤行竟又重遇蓝月儿，劫数难逃。

赤地再一次违逆天命，他在水镜中看到燕孤行与蓝月儿住在乐城，蓝月儿魔性大增。赤地带着绿色小鸟离开遗忘岛，乘一艘小船来到乐城，在海上遇上飓风，翻起滔天巨浪，小船几乎沉没，赤地用巫术稳住小船，向风怒吼：&ldo;天命当真不可违？&rdo;

小船终于来到乐城，赤地刚上岸，就听到燕孤行被当成吸血小丑系狱的消息。赤地先到古墓杀小丑，将尸体交给山上教堂的老修士。修士与赤地年轻时相识，宗教与巫术本不相容，两人当年曾经在山庄论坛多次公开辩论，高下难分，与闻者众，此为赤地年少轻狂之逸事。数十年不见，均为白发老人，豪情不减，彼此敬重。修士是儒雅书生，不涉魔道，见面之日，两人聚饮一杯匆促茶，修士问赤地：&ldo;大法师为什么会来到乐城&rdo;

&ldo;来找一个人。&rdo;

&ldo;大法师要找的是什么人？我在乐城二十年了，或许可以帮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