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主子那里可如何交差……
“既是来吃饭的,那便莫要多言旁的。”
尴尬之时,一直看着屋内境况的舒阳佯作不悦,冲着鸾歌低声轻斥道,然后才望着那小二笑道:
“小二哥不必将此放在心上,我家这两位姑娘就是心思多了些。但出门在外,谁还能不多思量两句不是?若在旁的时节,别人这么随口问起,我们自是不好说,可是如今眼见便到故土,自然不怕这些事儿。
“实不相瞒,我们乃是平州人士,在外游历一载,直至今日方回。她们不知,但在下却知道,聚德客栈乃是贺州城居首的所在,如今贺州的知州更是你们东家的女婿。有着官府作保,这里自然是清清白白的地儿,否则这一入贺州城,我也不会直接就往你们这里来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单子往前推了推:“劳烦小二哥,这是我们点的菜。”
早在门口之时,那小二便见舒阳气度不凡,只当是富贵家族里寻的俊俏车夫,等到进屋之后,却见这四人居然不分主仆而共坐一桌,心中更是好奇,但却没有开口想问,而今舒阳这般一说话,直说的他愣然:
原来这人并不是车夫,只怕他才是几个人中做主的那一个……
可是不管怎样。有了舒阳这句话,他好歹有了消息可以交差,所以方才的不快与紧张皆抛向了脑后,面上又重新挂上了欢喜的神色。接过舒阳推来的菜单,欢喜道:
“客官这话倒说的见外了,不过就冲您知道我们家小姐嫁给知州这件事,定然是咱贺州城跟前的人了——一处人不说两处话,小的这就去后厨吩咐。尽快给您几位上菜,管保您吃好喝好了!”
说着福了福身子,便往外而去。
见那小二推门而出,正要随手拉上门的时候,似是想起什么,舒阳喊住了他:
“小二哥请留步!劳烦小哥帮我们去寻一辆宽敞些舒服些的马车,并着两位车夫一道,可行的通?因途中生变,我们如今只剩这一辆马车,炎炎夏日。实在是有些挤得慌——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但见舒阳抛过一块物事,那小二眼急手快,抬手接过,放到眼前一看,竟是颗半大不小的银锞子,足够他一个月的工钱了!
因此只见他面上笑意更深,鼻子眼睛差点挤到一处去:
“客官放心,您只管歇息好,待会儿出发前笑得肯定给你办好嘞!包您满意!”
见那小二揣着银锞子心满意足的拉上门离开,云晴终于憋不住开口问道:“主子。你为什么要给一个小二解释这么多,就是不说他又能那我们怎么样?况且我瞧着那人,就是一个没安好心的!”
“是啊,他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只是,这么说了,他就更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了……”也不管云晴听懂没听懂,舒阳只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口,不以为意道。“不过他安没安好心,倒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帮我们的忙就行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鸾歌若有所思:
这样难得平心静气的与旁人说话,只怕这厮又谋划着什么了吧?
可叹那小二本想借机套话,只怕这番反会被人套了进去……
当初舒阳所言尽心立意,但凭个人才智而非术法扭定天命,如今看来,已然开始慢慢铺网,而不是仅仅嘴上言说了……
想到这里,鸾歌的唇角弯了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但云晴显然不知道这么多——当然,就算知道这么多,以她的性子,只怕根本不会想这么多,所以只听她带着几分赌气道:
“不过是请一个车夫的事情,哪里就非他不可了?您还给他银子,万一他真是坏的,找来同伙在路上害我们可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么热的天儿,你们几个姑娘家不方便抛头露面,我也怕晒懒得劳累,不过是一点银子就能解决的事儿,倒不用那么计较。”
舒阳笑了笑,继续道:“你担心的那些,都不会发生的。我方才不是说了,他们家的小姐可是贺州知州的如夫人,若真敢这么做,只怕那位姑爷先不答应。不信你问云婉,看我说的是不是?”
自从舒阳说起贺州知州和聚德客栈之间的关系时,云婉就有些心不在焉,此刻更是因为不知从何而来的忐忑,手中的帕子已经绞在了一起。
这时候忽听舒阳说起自己,不由晃了晃神,看向提到自己的舒阳,又对上探寻般望着自己的云晴,不由道:“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