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曲明哪里有功夫理她,随口道:“你说吧。”
“你能先停下来认认真真听我接下来将要对你说的话吗?”常琴坚持道。
未曲明正用勺子跟那张紧闭的嘴抗争着,她瞥了她一眼,烦躁道:“要说什么就快说,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此话说完,帐篷里安静了好一阵儿,当低头继续喂水的未曲明以为常琴已经离开时却听到了她的笑声。
未曲明抬头看她时发现她脸上满是对自己讽刺之色,不解道:“你笑什么?”
常琴停下大笑后又是一声冷笑:“笑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仇人伤心,是在为仇人宽衣解带!”
她的话意有所指,未曲明再笨也听得出来,但这话出自常琴之口,却着实令未曲明百思不得其解:“你没事儿吧?”
常琴扬了扬下巴,回道:“我是夜月。”
未曲明立刻警惕,音量一下提高不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把常琴怎么了?”
相较她的惊慌,夜月却看起来镇定坦然得多:“我用媚术控制了她的身体,否则我怎么可能从你儿子眼皮子底下进入你的帐篷。”
未曲明起身挡住床榻上的南虞,一时间有很多想法在脑子里飞快闪过,但她很快锁定了一个最有可能的。“你想杀我?”
夜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确想过要杀你,也这样做过,但现在。。。。。。不会了。”
“那你是要。。。。。。?”
“我来挽救一个人。”一提到这个,夜月眉宇间似有触动和纠结之情。
“谁?”
“洌泫。”
“你要救他?”未曲明心中一揪,又是酸涩又是触痛,可她又立刻冷静下来,问道:“那你到我这里想要干什么?”
“因为只有你能救他,我不想让他死。”夜月看着她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恳求。
“我?”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和洌泫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一切的纠葛是为了什么?洌泫为什么要执意攻打九天?你就从来都不想去探知吗?你对这一切都没有怀疑过吗?”
扑面而来的问题让未曲明几乎招架不住,但她的问题却字字戳在她心上,然而南虞口中若有若无的痛苦低喘却将她拉回了现实。
知道过往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她无法改变洌泫吞并九天的野心,无法改变所有人对他的痛恨,而南虞……失去双眼,失去双耳,失去双手,甚至于已经失去舌头的他才是最需要保护的,不是吗?
还有!就是她的怯懦,她害怕知道过往,因为有太多太多旁敲侧击的信息告诉她如果自己一旦知道过往,那将面临的也许就是无法接受之变化,无法承受之痛苦!
她现在只想着远离是非,找一处僻静处和南虞相守着了此残生,这一年中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她怕了,也累了……
“我不会再对你说什么。”夜月看出她的犹豫和躲闪,她对她失望透顶,更为洌泫感到悲哀:“你脑海里对过往的记忆会给你一个答案,无论这个答案你是否想接受,它也绝不会给你躲闪的机会。”
未曲明的目光开始左右闪烁,待她直视前方的时候愕然发现夜月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她掰开她紧攥着的手将‘舒魂草’塞在她手心里。
“这是什么?”未曲明本能地想丢掉,可手被她攥得死死的。
“如果你!如果你只要想一想他。。。。将会死去,如果!你听到这些还会感到有那么一丝丝地心痛,如果你还能鼓起那么一点点地勇气去面对现实,你就把这个含在舌下。”
“。。。。。。”
“怎么?还在担心我会不会把你毒死?”
“。。。。。。”夜月松开了手,然而‘舒魂草’却没有从未曲明手中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