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山摇中,就算是瞎眼的冥昧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天哪!是雪流沙!”
在古神盘古造就的世界里,即使是九天上的神仙也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愤怒之下。绵延一千丈的厚厚积雪直泄而下,气势如虹地呼啸着向所有人席卷而来。
被卷起的冰块,坚硬如石,不过眨眼就将几人淹没,连作俑始者的南虞也不例外。
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即使不能杀了洌泫等人,但这一场下来纵使是上神也必是非死即伤,如今的他只希望未曲明和释儿母子能够平平安安,自此逃脱九天的束缚。
淹没之前,南虞的眼角露出了几日未见的笑意,明媚张扬……
梦,对神仙来说,无非几种,一种预示着未来,一种昭示着过往,还有一种……是春梦,南虞只能肯定此刻自己身处梦境中,但不太确定是哪一种梦?
他紧闭着双眼,感受着一双手正揉搓着自己的毛发,身边充斥着暖暖的水流,更显得那双手更让人感到温暖,即使隔着厚厚的皮毛,都能直达他的心窝。
“翻个身……对对对!脖子抬起来,呵呵呵……真乖!瞧这一身火红色的毛,真漂亮啊!”
别!别摸那里!南虞如新生婴儿般稚嫩、纯洁。
女子动人的笑声随着手上的力道,向它的两腿之间搓去。“你瞧!它害羞了!呵呵……”
“呵呵……”男人爽朗的笑声从女子身边传来,透露着亲昵之意,可在南虞的耳朵里却不断放大……放大……先是刺耳,再是震耳欲聋,最后是天摇地动。
南虞双手捂着耳朵从梦中惊醒,那诡异的笑声非但没有消失,还愈演愈烈,他看到在幽幽蓝海深处,千年冰川之下,洌泫,重黎,冥昧三人分别漂浮在他前方不过一箭地的地方。
虽然神仙无论是在高山还是深海都能呼吸,但前方那个银色的亮点所发出的声音却波及着海水冲击着四人。
重黎手持‘炽炎石’蠢蠢欲动:“原来你是故意放任南虞,只因你已经感应到欲念之魂就在冰川之下!”
“这片海起码被冰封了上千年,坚硬如铁,如果不是他拼劲全力打破,还不得而入呢!”
洌泫回身看向刚刚苏醒还搞不清状况的南虞,露出轻蔑笑意:“虽是本尊动动指头便可解决的小事,但事必躬亲,可不是我上神本色。”
这句话对南虞来说犹如五雷轰顶,愤怒、羞恼、……和着刺痛内心无法说清的悲凉一股脑得涌上来,突得喉咙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丝丝缕缕飘散开来。
“你可真……够狠的!”重黎这边才感叹完,就见一缕红光如刀般对这自己迎面而来,刚想躲过,眼前一花,洌泫已挥袖将它拂开。
多么的不屑,多么的骄傲,连南虞最后的反击,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一缕可有可无的怨念,在他不过抬手间,重伤的南虞已再次被困在‘水晶盅’中。
“现在可以专心对付欲念之魂了!”重黎摩拳擦掌,召唤出祸斗,浑身黝黑发亮的祸斗衔着‘炽炎石’兴奋异常。
洌泫却没有召唤出熏池,他虚目凝望,似是发现异常:“除了欲念之魂和未曲明外,还有一个人。”
“是的!”冥昧屏住呼吸,也敏锐地察觉道异常:“还有一个,可以感受到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谁?”重黎只看到一个银色身影怀中横抱这个女人,那女子是未曲明没错,真真切切只有两个人!
“果然!”洌泫双目睽睽(kuikui),识破天机:“魔尊已与他联手,你看他身上的那件‘毗卢(pilu)盔甲’!”
重黎这才注意到欲念之魂已非原本模样,虽然仍是黑乎乎一片看不清面目,原以为他只是穿了件白衣,但此刻却是身着一件通体莹白的战甲。
就像是从无形到有形的一次华丽蜕变,似乎在那精美的铠甲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富有无限张力的肌肉,以及感受到那份不可小觑的力量,仿佛在须臾(xuyu)间欲念之魂便化作了一位可以睥睨九天的强者。
“啧啧……看来这魔尊真够老谋深算的,用一件常年派不上用场的盔甲,就试探出了欲念之魂对自己的诚意,妙哉,妙哉!”
洌泫不轻松道:“如果你见识过这毗卢盔甲的威力,就不会有这等闲心说这番话了!”
闻言,冥昧宝刀出鞘,立于洌泫身侧。
“不必慌张。”洌泫抬手示意她到自己身后。
冥昧虽有些迟疑,但点点甜意已是充斥心田,乖乖地站在洌泫身后牢牢看桩水晶盅’中的南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