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县今天特别热闹,人潮涌动,百姓们都好奇地站在街道两旁,这些大军进城。
对于蓝田县的老百姓来说,郑王爷是陌生的,甚至说大齐的老百姓也没有多少见识过穿中的郑王爷。
似乎这三个字对于天下人,只是个传说。当他们第一次看到的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子的时候,更多的是几分好奇,少了几分畏惧了。
从面相看起来,郑王爷更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子,和那遥不可及的一品王爷相比,似乎真的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临时的住所,是蓝家在蓝田县城内的一个大宅子,自从蓝家彻底倒了以后,蓝家在蓝田县城的店铺和宅子都被县衙没收了。
一路上郑王爷都在跟苏钰聊着有的没的,至始至终都没有搭理过一旁的应琪,仿佛将应琪完全当做了空气。
苏钰心里偷着乐,难怪应琪自从来了蓝田县就郁郁寡欢了,原来是怕这尊大神啊!
亲自将郑王爷送到了宅子门口,苏钰就自己先回去了。蓝田县还有一大堆事情,西乡和东乡都被胡人破坏严重,还有那些难民,还有在这一次战争中死难的将士们,都急切地需要苏钰站出来安抚。
而迫在眉睫的就是难民的安抚工作了,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迫于灾难,蓝田县的老百姓还能忍住怨气,收留了这些难民。可是现在战事结束了,这些难民还在蓝田县,自然会引起本地人对外地人的仇恨。
最让苏钰困扰的就是大齐的户籍制度了,大齐的人口相对于南陈来说非常少,所以大齐的户籍管理制度非常严格。在没有朝廷或者当地官官府的许可下,禁止任何的人口迁移。
这种户籍制度从一开始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毕竟当年大齐新立,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限制了大齐人口的迁移流动,自然有利于国力的恢复。
可是现在早就国泰民安了,即便刚刚经历过西胡之乱,也是无伤大雅的。
再看看现在的南陈,早就打破了以前封闭的户籍制度。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南陈地寡人多,再加上世家门阀对土地的疯狂兼并,以至于南陈流动人口剧增。
人口增多,民间土地减少,自然会导致农村人口向城市发展,从而促进市民阶层的兴起。同样的道理,当种地生存不下去的时候,老百姓的眼光自然瞄向了两个地方。
一个是坑坑拐骗,另一个是下海经商。所以南陈特别富裕,同样的南陈的游侠也特别猖狂,治安也不咋地。
凡是涉及到了大齐内外的根本的制度问题的时候,苏钰都只能望洋兴叹,只能作罢想过方法了。
苏钰坐在案前,叼着一支毛笔,郁闷地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书奏折。突然听到门外一声轻响,眼见得商歧抱着一个酒壶,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自从商歧成为苏钰的幕僚兼职蓝田县师爷的时候,原本以为人品很好的商歧当上了吏官会尽心尽职,结果没想到这个人和尉迟熳一样也喜欢到处占便宜。
所以当商歧口袋鼓起来的时候,就经常往祥福酒楼跑了。这个家伙还真是脸皮挺厚的,即便当初祥福酒楼的老板把商歧骂的狗血淋头的,商歧还能恬不知耻地跑过去。
不得不说商歧还是有原则的,就算现在得了势,商歧也从未利用手中权力去搞祥福酒楼的老板,也许也是因为祥福酒楼的老板现在从不肯收商歧酒钱原因。
“你倒是好生潇洒,丢下本官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好歹你也是本官的师爷啊!”
苏钰放下笔,没好气地骂道。
“咦?堂尊大人不是去迎接郑王爷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商歧一点都不怕,反而质问着苏钰。这次迎接郑王爷,连蓝田县的县兵都去了,唯独商歧和寒迟没有去。
寒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人家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可你商歧竟然还敢去花天酒地?
“接了就是了,难不成还要本官陪着他不成?”
苏钰翻了一个白眼,原本她是有这个打算的,不过那个郑王爷一直提着自己的父亲,一口一个苏家小女,顿时让苏钰反感渐生。于是苏钰借着事务繁忙,就抽身出来了,让郑王爷自己玩去了。
“那堂尊大人是为了何事烦闷啊?”
商歧似乎是真的喝多了,脸上醉醺醺的,眼神迷离地看着苏钰案上摊开的文书。
苏钰一脸嫌弃地看着商歧,并不想理商歧。虽然苏钰也好酒,但是苏钰从不喝醉,而商歧经常宿醉不醒,真的让苏钰无可奈何。
商歧看了半天,似乎很艰难地看完了那一点点字,才不屑地退了几步,嘲讽道。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一群难民的事情,这种小事有什么值得劳心劳力的?”
苏钰眼前一亮,看着醉态十足的商歧,问道。
“你有好主意?”
商歧晃晃悠悠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