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说这男人怎么都他妈有钱就变坏啊?我不过是心情不好,打了他前女友一个耳光,一个耳光而已,他就跟我离婚!离婚……哈哈哈……”
“哈哈哈……他跟我提离婚!我都没提,他竟然敢跟我提!”漠姐大口猛灌一口酒道:“从此以后,我谁都不靠,就靠我自己,男人么,只要有钱,要什么样的没有?哈哈……”
漠姐揽住许露的肩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弄得许露的心都跟着止不住地揪紧。人生不如意,十之有八九。那么强悍、那么无情冷漠的漠姐,原来内心深处,竟然埋了那么深的感情,如果不是今晚的一次发泄,她要压抑到何时?
“一个耳光而已嘛,我有错在先,我让她打回去好了,十个、一百个,我都还她……”说着,漠姐就那么颤着手狠狠抽打着自己的耳光,一声声清脆响亮,许露连拉都拉不住。
“我都还她了,为什么他还要走?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去过吗?说我是刽子手,说我杀了她的孩子……我哪知道她有孩子啊?我哪知道我那一巴掌下去,就把她孩子打掉了啊?我哪知道那个孩子不是陶凯的啊?”
“杀人不过命抵命,我说用命还她,他竟然就真的让我用命来还!”
“哈哈哈……那么多血……我流了那么多血……他就那么走了……去找那个女人了……从头到尾都没看我一眼……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对自己说……只要他来……只要他来……我就原谅他……”
“他没来啊……我在医院住了那么久……他都没有来……每一天早上睁开眼是希望……晚上闭上眼只有失望……一天一天不断重复……”
漠姐哭倒在沙发里,双手死命揪紧自己的头发,许露早已泣不成声,心随着漠姐的一次次哀嚎,痛到无以复加。
直到漠姐渐渐放松了双手,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许露这才把她扶到沙发上躺好,拿下她双手的时候,许露赫然看到漠姐套在左手挽上的护腕,掀开一看,一条深褐色的伤痕宛如蜈蚣横在手腕上。
心,忽然又是一痛。自残至此,漠姐到底爱陶凯有多深,才会对生命如此绝望?
转眼,十几年都过去了,漠姐手腕上的伤疤好了,心里的伤疤却依然未好,想必每揭开一次,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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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陶泽便到许露的租住房里来接她去上学。一见到许露出来,陶泽便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去:“露露,昨晚和我妈谈得怎么样?你有没有答应做我妈的儿媳啊?”
许露忽然想起昨晚醉酒后的漠姐,长长叹了口气道:“没有。”
“为什么?”陶泽一听许露这样说就急了,恨不能现在就绑她到老妈面前来个二拜高堂。
“因为你妈妈和我成姐妹了,她叫我妹妹,以后我就是你小姨了,知道吗?”许露以长辈的口吻对陶泽开玩笑道:“以后和小姨说话要注意点儿分寸,别没大没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