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不解地抬眸望向白子画,却见白子画心中有些微恼,双眸沉静深邃,面上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样子,略微苍白的薄唇轻启,说:&ldo;此剑名曰断念,乃是我师父临终前赠与我的,如今我将此剑赠与你,希望你能执此剑,助你姐姐抵御外敌、守护蜀山。&rdo;
闻言,花千骨赶忙拒绝道:&ldo;尊上,此剑太贵重了,弟子不能收!&rdo;
白子画兀自云淡风轻地说道:&ldo;我赠出的东西,绝不收回。若你不想要,丢了便是。&rdo;
说完便径自离去了。
众人:&ldo;……&rdo;
那是六界中鼎鼎有名的上古通灵宝剑啊!是尊上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吗!不要以为你是长留掌门兼六界中道行最高之人就可以这么任性的啊喂!
不过,白子画终究是应允一干蜀山弟子回蜀山去了。
对于容挽歌所言的蜀山即将再遭七杀进犯一事,白子画与笙箫默将信将疑,几番演算天数亦无所获,心中暗自疑惑容挽歌何以能算出此事,而摩严只承认容挽歌嘱托云端捎信以免罪于花千骨一事高瞻远瞩,却是坚决不信这番话,是以没打算派长留弟子下山协助蜀山渡过危机。
待得几日后,他们突然得知了七杀殿攻往蜀山的消息,这才相信了容挽歌的话,可是这已经太迟了,来不及派遣援手去相助,只得白子画亲自出马了。
……
一干蜀山弟子一回到蜀山,就像是放了一群猴子回到了山林肆意地活蹦乱跳,看得容挽歌简直是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偏偏他们又是因为蜀山的存亡而回到蜀山,她不自知地紧紧捏着云端适才还给她的宫羽,咬牙思忖,她非但不可以惩罚他们,还必须好好夸奖他们……
这次第,怎一个憋屈了得啊!
更让她气得直接想掀桌了的是,白子画更是将那把断念剑送给了花千骨,美其名曰是帮助她抵御外敌、守护蜀山,实则是在帮助她的妹妹成为众矢之吧,偏偏白子画的这个借口找得好,她非但不能说白子画居心叵测,还必须笑着感恩戴德,真是让人好不爽啊!
……
容挽歌一时失去理智,回到房间后便开始研墨,迅速地写了一封信,再通过飞絮给白子画传书。只不过那封信的内容有些败坏自己的形象。
怒气渐消之后,容挽歌瞬间理智回笼,回想起她刚才做的蠢事,简直是被自己蠢得微醺了,随后她又提笔写了一封她自认能够挽回形象的信给白子画,这才逐渐恢复一如往昔淡定的容挽歌。
容挽歌凝眸望向窗外的风景,双眉微微颦蹙,花千骨与蜀山弟子回来的时候,遭到了伪装成蜀山弟子的七杀殿的两个人追杀,其中一人就是云翳,让人料想不到的是云翳居然长得与云隐十分相似,难怪可以假扮得了蜀山弟子,要不是花千骨曾经见过云翳的那双充满愤恨而阴鸷的眼神,当下拆穿了云翳的身份,否则他们怎么死都不知道。
至于云翳长得与云隐十分相似一事,后者一直坚持地自称他们青州梦家都是世代单传。
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容挽歌万分地庆幸花千骨所说的,在紧要的关头有一位法力高强的美人姐姐从天而降并且出手相救,不然回到蜀山的将会是一群尸体。
看着这样的架势,最迟怕是不出五天,七杀就会开始攻往蜀山了。
身为蜀山掌门的她,怎样都要守好蜀山以及那一众蜀山弟子,还有自己的妹妹花千骨。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
长留山,绝情殿。
白子画正在花园里打理一些珍稀又宝贵的花草,清风来,轻轻地吹起散落在背后的如墨青丝,温柔地拂过纯白的广袖衣袂。
突然之间,他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打理花草的手一顿,转而抬手凭空一抓,手里赫然出现一封飞絮传书。
他不由得微皱眉宇,一边思忖到底会是谁给他传来这一封飞絮传书,一边拆开了那封信,映入眼帘的是他颇为印象深刻的字迹‐‐这是容挽歌的字迹。
容挽歌的字迹不像是女子的娟秀端正,而是更倾向于男子的大气遒劲,每一个字看似着笔随意,实则往细处看多了就会发现其中尽是恰如其分的刚柔并济,不多一分亦不减一分,不但掩不住满纸的潇洒肆意,还遮不住其中蕴含着的浩然正气。
白子画曾经看过容挽歌亲笔书写的信函,虽然他只是看过了一遍,但是容挽歌的字迹着实太特别了,以至于向来不甚在意不重要之事的他记得十分清楚,即使这信上的字迹潦草了些,可是风骨不变,他依然认得出来。
只见信上如是写道:
长留上仙,你怎可放任那群熊孩子归山?
你可知道你这么一&lso;放熊归山&rso;,简直让两个月之前的我白费了表情、浪费了感情?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更让我的内心崩溃的是,你居然把断念剑送给了小骨,还美其名曰助我抵御外敌、守护蜀山,你确定不是在为小骨招惹仇恨、树立敌人吗?
上仙,说好的咱们同是仙界中人的情谊呢?说好的长留山与蜀山同气连枝同仇敌忾的情分呢?
‐‐蜀山苦命掌门容挽歌(ノへ ̄、)
就算是白子画这般无情之人,看了容挽歌这么一封不太正常的信,内心简直无奈至极,再看到署名之后画得惟妙惟肖的哭泣表情,直看得白子画忍俊不禁,立马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