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司勉后,裴岫已迅速将惜别之情埋藏严实,转思索起东都态势来。
这几日外头传信来报说,苏序以宋肃掳她为由,请得江太师协助追捕宋肃,秘密寻回她。
以当日情势来看,的确是宋肃将她掳走,苏序误会了也是可能的。乌雅楼之人在围林中追寻他们,也有极大可能只是奉了追杀命令而来。
这一切可能成立的前提,是苏序的确清白。
裴岫并不太认可这项前提。
而今要携宋肃归都,却不曾告知他如今情形,只怕于事有碍。裴岫心思微转,望一眼前方宋肃的背影,缓缓道:“有一事,我未能与你说清。”
宋肃放慢脚步与她并行,“敢问何事?”
“你可知,我为何请人来为你我易容?”裴岫神色凝重,“苏序以你将我掳走为由,得江太师认可,正下海捕文书要捉拿你。”
其实她甫一同宋肃在围林中逃命时,已定下自己易容入都的法子,早早便想请容晓声来。结果对宋肃的追捕令一出,倒是顺手于他起大作用。
封闭在寻闲庄内,宋肃当真对这消息一无所知。
“既如此,多亏裴大人请来了高人。”讶异过后,他抱拳行礼,“否则肃也不知如何是好。好在裴大人知晓事情始终,届时揭穿歹人阴谋,也好还肃清白。”
他语气莫名疏远,裴岫狐疑瞥过去,他并未回看。
“自然会还你清白。”裴岫应得随意,话锋忽转,“还有一事,与我等入城后的所用的身份有关。”
她说着,自先前司勉与她的包袱中取出两张薄纸,“宋府因你之事牵连,已被人严密看守;裴府与皇宫,我暂时不便露面。这是我命人寻的路引,用的是临县普通兄妹的身份。”
纸张上赫然记着将化用的身份,乃许氏兄妹二人,兄名许颂,妹名许玉。
才得知追捕之事,宋肃一时未能想到宋府竟已陷入如此境地。而裴岫直接将计划交到他面前,只怕是早在收到消息的那刻就开始准备了。
却半句也不曾提前告知他。
他将路引揣进怀里,语气生硬,淌出丝丝凉意,“裴大人思虑如此周全自然,肃自然无话可说。”
裴岫多少能理解他的不满。
若换作她乍然得知亲人受困,而旁人连半句消息也不告知她,只怕她会直接发怒。
她朝宋肃安抚一笑,面含歉意,“宋郎勿要忧心,我已另遣人看护好宋府,断不会叫府上人受到伤害。先前未告知你此事,实在时机不对,怕你忧心赶着要归都。”
宋肃被她话噎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哪里是那样想的?宋府之人虽应看顾,可他方才当真并非如裴岫所说的,是在忧心宋府。
他有些羞惭,偏过头去往前大步走,讪讪道:“裴大人不必道歉,我懂得的。”
倒是知理的。
裴岫舒了口气,跟在他身后,“待入都城,有人会接应你我。还望宋郎不计前嫌,与我配合演好这路引上的身份。”
“自然。”宋肃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