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潘少然丝毫不厌向音凝解说着天权城情况,音凝也亲眼看到了河枯石烂惨状。越往偏城去越是饿殍遍野,城民流离失所,有甚者聚成一堆地上痛苦哀嚎,似乎正经历着抽骨扒皮之痛,惨状可见一斑。
突然,音凝问道:“二少爷,你可知道紫薇教有种控制人心毒药叫做符蛊?”
潘少然面色一变,回问:“百里城主从何而知?”
音凝笑道,眼神寒了下去:“果然如此。我没有猜错话,这些人中大部分都中了符蛊吧。”然后又仔细看了看,秀眉微蹙,“不过看起来又不全然像是中了符蛊反映。”
潘少然眼中敬意又重了几分,没想到这个十几岁少女竟然如此见多识广。便回答道:“正是符蛊,不过却是不完备符蛊。”
“哦?”音凝看着他,等待下文。
潘少然似有一丝犹豫,不过看了音凝那双深不见底绯紫色眼睛以后,便一咬牙说了说来:“这些人符蛊都是我父亲下,紫薇教没有那么多闲功夫来管这些难民,于是我父亲便他们身上做练手。不过父亲他并未数掌握下蛊方法,没有办法做到像紫薇教里那位一样,下蛊游刃有余。”
音凝看着那些痛苦中挣扎人,面色阴寒,想了想转向潘少然问道:“二少爷,你身上可有符蛊?”
潘少然点了点头:“是亲自种下。”
“那潘盛和潘少仁呢?”音凝又问。
潘少然摇了摇头,一脸难过表情。
音凝心下了然,那个老狐狸一定是担心潘少然有二心,才会把他带到紫薇教那里种下符蛊。
“二公子放心,音凝自有办法为你解蛊。”音凝说完也不看潘少然惊喜眼神,径自往前走去。
一路上。音凝事必躬亲,每有疑惑便虚心请教,看了古河,访了农田,逛了商会,终总结了一大套和天权城近况相符治理方案详详细细说与潘少然。少然仔细记了心里,同时自己都不自知,看着音凝眼神里,多了一抹倾慕。
晚饭时候,音凝三人才回到了潘侯府。潘盛一如往常笑面相迎,甚至连那个见到自己跟见了鬼一样潘少仁都门外候着。
音凝微微一挑眉,笑着走了过去:“潘侯。潘大公子,亲自迎了出来,音凝真是受宠若惊啊。”
潘盛面上笑意不减:“百里城主哪里话,身为臣下出来迎接城主,是份内事情。”
音凝笑深。边走边问:“不知道我早些交代潘侯事情,可有办妥?”
潘盛脸上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音凝却细心看见了潘少仁脸上瞬间聚起妒恨,却权当没看见一样,只是笑意盈盈看着潘盛。潘盛眉眼低垂,一副恭敬谦卑样子。说道:“城主交代事情,臣下岂敢怠慢。文书已经拟好了,明日便呈给城主过目。”
音凝笑道:“有劳潘侯了。”
潘盛边摇头边说:“为城主分忧。是臣下应该做。”边说边把音凝三人往内殿里引,“今天我特意找了城里有名厨子为城主摆了桌晚宴,城主为我天权城奔波劳碌了一天,应当好好歇息歇息。”
“潘侯有心了。”音凝仍是笑清清凉凉。
潘少然此时却是面色微凝,走了两步与音凝并肩。低声说道:“百里城主,我觉得此事有诈。还是要多小心一些为妙。”
音凝了然一笑,点了点头却并不多说。
落座,圆圆八仙桌上密密匝匝摆满了一桌子美味佳肴,若是以前音凝,单是看到这些东西便会忍不住流口水了,但是现,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眼尖看到了桌上那些杯盘不同之处:碧青色荷叶状餐碟隐侧,都有一个小小不起眼黑紫色咒文,面前茶杯上,不用猜也知道杯底一定刻着同样咒文。
音凝勾了勾嘴角,不动声色向洛维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轻轻点了点头,音凝便放下心来,毫不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边吃还不忘将做菜人夸奖一番,一顿饭看起来吃其乐融融,实则暗潮汹涌。
潘盛看着音凝毫不自知喝着印有符蛊水,嘴角那一抹不易觉察冷笑也越来越深。
入夜,寒意料峭。晚风夹着细细密密凉雨,滴滴答答从房檐上落窗沿上,绵绵不断以一种扰人姿态滴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