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翊翻身上床,连外袍都没有脱,直径躺到了最里侧,已经闭上了眼睛,“适才消耗了内力,当真是乏了,先睡了,神医若是想去其他房间请便!”说罢便一动不动。
念馨瑶杵在原地,感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寻看这间客房,这新宁城当真是穷困,最好客栈里的上房,房间里竟然连个软榻都没有,算了,至少还有两把椅子,念馨瑶蹑手蹑脚的将两把椅子并在一起,将就着躺了上去。
许是太累了,尽管这般蜷缩着,不过片刻功夫念馨瑶便酣然入睡了,待她呼吸均匀,床上的李子翊起了身,同样蹑手蹑脚的走到念馨瑶的身边,蹲下身将她的左耳扒开,手指在舌尖舔了舔便朝耳后擦去,然后轻声骂了句,“臭丫头,又骗我……”
此刻的李子翊形容不出心中的滋味,明明下定决心远离她的,却又担忧着别的男子靠近她,以为远在京城的她必是与皇叔和太子纠缠,没想到她却一直跟在自己身旁。
李子翊摊开自己的掌心,看着那颗突然长出来的红痣,想起御灵天师的话,看着贴了满脸大胡子的念馨瑶喃喃自语道,“我们的命理真的连在一起了吗?纵使没连在一起,我也无法真的将你让给别人!”
一夜甘甜无梦,念馨瑶伸了个懒腰,一只小手碰到了什么,睁眼看去,一个翻滚,闷哼一声便掉在了地上,自己是什么时候爬上床的。
念馨瑶回头看了看身后搭在一起的凳子,又看了看眼前的床,正在疑惑之际李子翊睡眼朦胧的问道,“神医醒了?”
念馨瑶极为尴尬的回敬道,“王爷早!”眼睛转了转将声音压得更加低沉,“我没有打鼾打扰到王爷吧!”
李子翊半倚着身体,盯着念馨瑶的脸说道,“打鼾倒是没有,不过比打鼾要严重得多,没有想到神医不是习武之人,睡觉却比习武之人还不老实。”
念馨瑶从地上爬起来,“此、此话怎讲?”
李子翊现在有种猫捉老鼠的快感,这样逗着念馨瑶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快乐,“本来睡得好好的,你突然就爬了上来,许是在凳子上睡得冷了,窜进被子里之后还不停的往本王身上靠,搂着本王也就算了,还把腿也扔到了本王身上,你可知道这一晚本王睡得有多累!”
念馨瑶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王爷放心,本人只是睡姿不雅罢了,绝非断袖!”
李子翊裂了一下嘴,似笑非笑,“神医真会说笑,纵使本王有断袖之癖,也不喜欢胡子比本王还多的!”
说罢李子翊掀开被子下了床,念馨瑶赶紧背过身去,“王爷,我先出去了!”
看着念馨瑶犹如小鹿一般的逃窜走,李子翊终于放声大笑起来,一路来,亏她想出那些点子来替自己解围,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若是能在自己的羽翼下护着想必将是一生之幸事,无论怎样坎坷,李子翊想每天醒来都能看到她。
出了房间念馨瑶就开始犯嘀咕,昨晚明明看他合衣而眠,怎么今早就变成只穿丝衣了,难不成是为了给自己取暖,未免有些解释不通!念馨瑶拼命摇头,一想到自己醒来时是他近在咫尺的脸,心下便懊恼起来,一边用脑袋撞着回廊里的木柱,一边低声骂着自己,“笨蛋,就算是冷也不能爬上床啊,日后……不对,没有日后,等到了莲水城自己便找个借口离开,再也不回那个充满伤怀的京城了,再也不要见到念家人,自然也不会再与他碰面。”嘟囔间又用头撞了一下木柱,“云慕大哥,不要怪瑶瑶,瑶瑶自私,不想再被软禁在那个狭小的棠花南院,爹爹怎会让我嫁给皇室之人享受荣华富贵,他恨我呢!”
“一大早的神医这是在做什么?”刚刚踏出房门的羽玄看着一边嘟囔一边撞柱子的神医满脑子疑问。
念馨瑶斜去一眼,“练功!”
“什么武功这般怪异?”
“天机不可泄露!”
京城太子府内,李子扬长臂一挥,碗筷稀里哗啦的跌落在地,眼前的侍卫连忙跪身,身侧的齐妃也是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扑到太子身上,拿着手帕不停的擦拭着太子手上沾染的汤汁,“殿下这是怎么了,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
太子一怕桌子,“念松帆那个老不休,还真的将他女儿给藏起来了,难道我还配不上他的女儿不成?”
齐妃拍抚着太子的胸脯,“消消气,消消气,殿下想要的人怎会有得不到的道理。”
李子扬向来顺风顺水惯了,皇后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一直宠溺着,凡事只要一经皇后的游说,没有皇上不应允的,然而念馨瑶这件事,皇后吹了好几次枕边风都没有起到作用,李子扬自然气不过。再加上念松帆这冷漠的态度,倒是一碗水端平了,既不给自己机会也不给李慕机会,那高傲的模样,让李子扬恨得咬牙切齿。
齐妃从未见过李子扬这般气恼过,便安慰道,“殿下何必忧心,你可以去求母皇啊!”
“又不是没求过,根本没用!”
“我不是让你去求赐婚之事,我是让你找个借口要求念松帆将女儿带进宫!”
李子扬挑了挑眉毛,他身边这么多妃子之中,齐妃是最聪明的,“这个倒不难,父皇还没有见过念馨瑶,想必一定很好奇这个念馨瑶是怎般女子!”
“只要太子能将她骗出来,臣妾自然有办法制造让她与太子独处的机会!”
李子扬眉头一展,将齐妃揽进了怀里,“还是我的齐大美人最有办法!”说罢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你说皇叔去了锦华山,难道念松帆将他的女儿送去了那里?”
“回殿下,一路跟随佑亲王,眼见他进了尼姑庵,然而却又一个人匆匆的离开了,根本没有见到念姑娘。”
“这是怎么回事?念松帆到底将她藏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