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的温嬷嬷向卫娆见了礼,随后对着楚尘道:&ldo;公子且去,老奴定当护好公主。&rdo;
楚尘低低地应了一声,幽深的目光凝在卫娆脸上良久,最后急步离去。
就这么把她丢下走了?卫娆满脸幽怨,温嬷嬷连忙道:&ldo;时间紧迫,请公主沐浴试嫁衣。&rdo;
楚尘一出门,久等的阿幸立刻迎上去低声汇报工作,&ldo;主子,暗卫已经确认,公子发派去二公子府邸的谋士正是赵家的那个小子。&rdo;
楚尘步履匆匆,命令也下得非常果断,&ldo;撤回所有暗卫,集中保护母后和卫国公主,通知司空徒进宫救驾,密请华元君到随阳居商谈要事。&rdo;
公子发从王宫出来便召集了数十位谋士,当下人来报,凌丞相身体不适无法前来时,公子发再也压抑不住满腔怒火,咒骂起来。
也难怪公子发生这么大的气,任是谁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忍不住骂娘的。
今日下了朝之后,父王曾私下召见过他,除了对他前些日子清算户部旧帐诸多肯定,还盛赞他品行温厚,做事细心,言语间颇要立他为太子的意思。
父王终于做出了明智之举,公子发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他熬掉了嫡长子的楚尘,熬掉了父王最喜欢的楚恪,现在父王终于看到他的努力了。
然而他的这种高兴还没有维持多久,父王就听到了楚尘新妇是天命之女的传言。
公子发最了解父王的性子,对巫族预言有着迷之坚信,就像当初凌珊看上楚恪,就因为凌珊是天命之女,所以废掉嫡长子改立楚恪,若不是那场来得及时的地动楚恪就真是太子了。
这天命之女到底有几个?还让不让人当太子了。
在证实了卫国公主与凌珊有八分相似时,父王就丢下他去了巫祭院。
公子发知道他当太子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黄了,正想找他的幕僚凌丞相商量呢?没想到这老狐狸居然装病不来。
&ldo;六弟何须动怒,凌冲就是个墙头草,根本无法依靠。&rdo;来人一身黑衣,遮挡得相当严实。
公子发挥退了无奈的守卫,挑着眉讽刺道:&ldo;二王兄擅自出府,可是得了父王的应允?&rdo;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楚恪,楚恪被废后,父王并没有过多苛责他,只命他闭府思过,终身不得踏入朝堂。
如今他违旨外出,是来奚落自己的吗?
公子发阴冷的目光落到楚恪身边的男子身上,这个新进的门客,难道是双面卧底?
&ldo;六弟不必如此冷漠,我是来助六弟一臂之力的。&rdo;楚恪拍拍公子发的肩膀,一副手足情深的样子。
公子发哈哈大笑,楚恪肖想太子之位是兄弟间公开的秘密,如今他却说要协助他登位,这简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面对嘲笑,楚恪并不在意,他绕过公子发,慢慢落坐在书房上首,盯着公子发认真道:&ldo;我知六弟不信我,但这御林军总都统庞非可是我的人。&rdo;
能角逐太子的,都不是笨人,楚恪一点,公子发立刻明了――楚恪这是唆使他谋反啊。
凡事都有两面,御林军守卫王宫及王上的安全,但相反的,掌控了御林军,就相当于掌控了王上及王宫,是以历来御林军总都统都是由王上的亲信担任,没想到楚恪竟然拉了庞非入伍。
&ldo;二王兄是被关傻了吗?竟然说出如此忤逆之话。&rdo;公子发愤然质问,真当他是傻吗?有如此手断,他自己为何不复辟。
&ldo;不想忤逆父王,六王弟为何要召集这么多门客?&rdo;
公子发哑然,他召集门客确实动机不纯,比如毒杀那个天命之女就是今晚议事范畴。
楚恪接着道:&ldo;其实六弟你还是看不透,即使你使尽妙计当上太子,父王想废也就把你废了,不如你狠狠心,更进一步,这样就没人能左右你了。&rdo;
这个法子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他不敢,&ldo;你说得容易,这等千古骂名,你怎么不去背。&rdo;
&ldo;我倒是想背,可惜老天不让啊,我现在才明白,得民心有多重要,我册封时天崩地裂,失尽民心,就算逼宫登位,也是坐不长久,不像六王弟你,在民间声誉斐然,在朝也有诸多幕僚,若是大计成后,也像那卫国新主奉伽勤于朝政,宽以待民,想必这骂声必会慢慢变成赞扬声。
但是,若是你现在不急时行动,拖到那楚尘完了婚,证实了卫国公主才是真的天命之女,你觉得你在百姓心中还是王的候选人?&rdo;
这也正是公子发着急的原因,现在起事,他还有几分胜算,若是等到楚尘完婚后,那他连王位的边儿都沾不上了。
思考很久,公子发终于下定了决心,堆起笑脸柔和道:&ldo;二哥既然都为弟弟谋划好了,那弟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等弟弟高升,但凡有的定不会忘了二哥。&rdo;当然不包括王位。
楚恪扶起冲自己作揖的弟弟,满意笑道:&ldo;除了楚尘的命,别的我什么也不要。&rdo;
送楚恪出门,公子发不放心地问了句,&ldo;凌珊真不是天命之女?&rdo;
楚恪满眼嘲讽,&ldo;她若是,我现在就是太子了。&rdo;
卫娆只睡了一个时辰,天还未亮,温嬷嬷便来叫起。
依着卫娆从前的性子,任谁来叫,必定要癞床的,但她晓得今天事关重大,万万不能使小性子,是以温嬷嬷只喊了一声她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