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小姐遇到了烦心事?”
茗烟悄悄问乌娘,“公子和小姐这次又是好多日子不说话了。可怎么办才好。”
他将一口气叹的如同老人沧桑绵长。
乌娘瞄了眼东厢厚厚的福字垂地锦帘,只催他快走,当心饭菜冷了。
谢又晴一回东厢便跪在了地上。
谢从安背对着她并不理会,直到传来的啜泣声渐大,才侧脸叱道:“不许哭!”
“小姐打我骂我都好,只别憋在心里,气坏了身子。”
小丫头哭的可怜,谢从安却恨不能将这一屋子都砸了才算。
她一言不发正是在控制情绪,忍了几忍才开口道:“起来将事说清楚了。”
“晴儿还是跪着说罢。”
谢从安一眼扫来,谢又晴惊得一哆嗦,即刻站起身来利索抹了眼泪。
一切都要从三天前讲起。
谢勋的一颗心都迷在苏亦巧身上,此事在忠义侯府也算是心照不宣。虽然他入府后被限制外出,任谁也没料到女方会自己寻上门来。
三天前,苏姑娘到侯府来送礼,说要与谢小姐道谢。大抵是流年不利,让她正正好好遇上闲来无事,逛至前厅的谢勋。
这两人多时未见,一言二语间便默默移步到了后院。
府中的下人虽不识苏亦巧,谢勋却还是谨慎的带了她往北边去,避免惹眼生事。
最北是下人的院子,人多眼杂,最合适的便是居中靠前的闲鹤亭和幽兰苑。这两位主子都喜静,下人们多是走书房也绕开避着。
他不敢往老爷子身边造次,想到谢从安连日忙的不见人,便带着苏亦巧往幽兰苑来。
才入后院就瞧见谢元风躲在墙后朝自己挤眉弄眼。因怕不应坏事,他便指了幽兰苑外一侧的梅林,叫苏亦巧先过去等着。待被谢元风调笑一通,回来寻入梅林,发现不见了心上人。
谢勋急起来唤了几声,听见她声音从幽兰苑中传来,踌躇之中寻了进去,正遇上郑和宜挑帘将人送出来。
苏亦巧衣衫不整,面上有泪,谢勋一见便急了,上前动起手来。
虽说郑和宜寒症未愈,毕竟师承高人,谢勋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讨得过便宜。不必多说,两人都被丢了出去,而这一幕恰被路过的下人看见。
谢勋被打的鼻青脸肿,愤声念着君子慎其独也。克己复礼为仁。君子不欺暗室云云。苏亦巧则垂泪跪坐,一副被恶霸欺凌了的模样。
又是谢元风听到了动静,将两人安置了,才未惊动闲鹤亭的老爷子。
“如此倒是要多谢大表哥了。”谢从安听罢冷笑。
不久便是除夕,她心烦却逃不得事。
下朝回府后要确认节礼的一应安排,成年礼的细节也都在逐一敲定,偶尔还需往荷风小筑去盯一盯长露。因难得在屋子里待着,便留了谢又晴与乌娘照应着幽兰苑诸事。哪知这种时候还能出这种狗血故事。
谢又晴默默抹泪,不敢应声。只悔不该偷懒跑去与枫林苑的小丫头们玩。
那日乌娘犯了头风,吃了药在屋里歇着,笔墨纸砚四个小童自来待在外舍,不得召唤不能进入。偌大一个幽兰苑,生生是一个能为郑和宜证明清白的人也找不出。
此事就暧昧在影卫竟然也没有拦下苏姑娘。她是怎么进了郑公子的屋子,没人能说明白,事后也只是垂泪,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郑和宜向来足不出户。主子放在心上宠的人,谁又敢不要命去招惹,更无人敢来告诉一声。若不是方才在前厅被叫去问话,谢又晴尚不知幽兰苑有过这样一档子事,遑论多日未曾留意府内的谢从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