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镜却比他还要生气,他已取出了一把短刀,大声道:&ldo;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我便与陆兄割袍断义,从此再不为友。&rdo;
陆小凤简直要哭笑不得了,唐镜是江湖故事听多了吗?今日要与自己演一场割袍断义?
一直没有说话的花满楼此时却忽然开口:&ldo;好,既然唐公子如此说,我就来做个见证,你们今日便割袍断义。&rdo;
陆小凤眼睛都睁大了,花满楼也来凑这场热闹?
他看了看花满楼,又看看唐镜,仿佛想从他们脸上看出些什么。
半天之后,他忽然笑道:&ldo;好,我还从未有与人割袍断义的经历,今日便满足唐公子。&rdo;
唐镜手中执刀,神色复杂地看着陆小凤,他忽然手起刀落,一片衣袖已落在地上。
陆小凤哈哈一笑,抢过唐镜的短刀,对着自己的衣袖一划,他的衣袖比唐镜的落的更快。
唐镜看看地上的衣袖,又看看陆小凤,他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很快便归于平静,他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甚至连短刀都没有取回。
他走得干脆利索,陆小凤不由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良久之后,花满楼却微笑起来:&ldo;陆兄今日收获颇丰。&rdo;
陆小凤挑了挑眉,道:&ldo;花兄为何要我答应与他割袍断义?&rdo;
花满楼道:&ldo;那或许是因为我已察觉到,至少有十几个暗探潜伏在他的周围。&rdo;
陆小凤恍然了悟:&ldo;一个人若被这么多人盯梢,那他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rdo;
花满楼点头同意:&ldo;所以,他无论做什么怪事,我们都应该好好配合。&rdo;
陆小凤没有再说话,他已仔细检查了唐镜的短刀,刀柄的凹槽中,果然藏着一张叠好的纸笺。
花满楼悠然道:&ldo;想来陆兄已经有了发现?&rdo;
陆小凤不禁微笑:&ldo;花兄猜得没错。&rdo;
他已展开纸笺,纸笺上正是唐镜的字体。
孟德非孟德,季圭非季圭,床头捉刀人,雅望不寻常。
纸上只写了这二十个字,没头也没尾,非诗也非句。
陆小凤将纸笺看来看去,又反复念叨,最后却只得叹息:&ldo;唐镜这张字条,何止是一头雾水,简直是狗屁不通。&rdo;
花满楼却微笑道:&ldo;我有一个猜测,也许能说中唐公子的意思。&rdo;
陆小凤将纸笺一把塞进花满楼手中,道:&ldo;花兄,你说他是什么意思?&rdo;
花满楼没有急着回答他,他将纸笺放在鼻下轻轻一嗅,才道:&ldo;唐镜这张纸笺是蚕茧纸,蚕茧纸由楮树所制,楮树皮层含有胶衣,用其造纸,白如蚕茧,细如蚕丝,因此得名。&rdo;
陆小凤疑惑地接过纸笺,也学着花满楼放在鼻子下面嗅来嗅去,一边道:&ldo;是蚕茧纸又怎么样?&rdo;
花满楼想象着陆小凤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道:&ldo;楮树为北方特产,因此蚕茧纸多在北方使用,我们江南地区所用的,一般是竹叶所制的吴中洒金纸。&rdo;
陆小凤若有所思:&ldo;唐镜是土生土长的常州人,平素也没听说在这些文墨纸张上特别讲究,现在却用了一张北方所产的蚕茧纸,这实在是有点奇怪。&rdo;
花满楼点头道:&ldo;没错,所以我猜测,唐镜这些日子应该不在自己家中,而在一个能随便拿到这种北方所产的蚕茧纸的地方。&rdo;
陆小凤的眼睛亮了,抢着道:&ldo;他一定是在朱恪的军帐中,朱恪自北方而来,他的军帐中有这种纸实在太正常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