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抬眼了站在一边的女子。女子于是开口道,邱姑娘误会了。利用伊鸷堂是我的意思,主人并没有吩咐我这样做。
邱广寒听她说话,想起凌厉本来就要得手,就是被她救了伊鸷妙脱险,不由也冷笑了一声,道,利用,好,说得好啊,你们不是自命清高么?你这么厉害,何须利用别人!
本来的确是不必的。男子毫不以为忤,倒很当真地回答说。只不过我有点事要办,只好派她去找你。论武功,她比你那两个所谓朋友的确好过一点儿,不过她毕竟只有一个人,要从那两人身边带你走也不那么容易。
但是……但是……
邱广寒想说但是你这样就陷我的朋友于险境,却又说不出来,心想你自然不会关心的。你这个样子,谁都不放在眼里,当然那两边谁胜谁负都无所谓。
她想着狠狠跺了跺脚道,我又不认得你,你抓我干什么呢!
见见你了。男子笑道。这么多年没见,想你得很了。
什么意思?我……我可没见过你。邱广寒心中顿感不祥,慌忙申辩似地说。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她相信像他这样的人,她若见过一次,就决不会忘记。男子却冷笑。你应该很想见我的。他不紧不慢地道。十八年前把你放在临安武林坊的人,就是我。
邱广寒惊住了,瞪大了眼睛只好似在问他究竟是谁。男子叹了口气。那么就认识一下。我复姓拓跋,单名一个孤字。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换了个姿势坐好,紧接了一句:
是你哥哥。
邱广寒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却撞到凳子上,登时坐了下去,摇头发怔了半天,突然又站了起来。
真是……真是莫名其妙!她喊道。你不是还没弄清楚我是谁么!
我也不想弄错了,所以方才才想当面问你,只可惜你不肯合作——不过也没关系,因为你方才那么瞪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没错了。
荒唐,你说你是我哥哥,有什么证据?你能说出我什么事?难道就因为我瞪着你?
是不能说出什么。拓跋孤道。我只记得十八年前我送你走的时候,你就那么瞪着我。
邱广寒只觉得心里一颤,浑身仿佛都哆嗦起来,说不出话来。拓跋孤却不动声色。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把你留在那里自生自灭,其实我现在也可以不管你。早一个月,我都没有要认你的打算。
那么你现在又为什么找我?
我说了突然想见你。拓跋孤笑答。
那么你已经见过了,可以放我回去了吧。邱广寒生硬地道。
拓跋孤皱眉。回去?你还想回哪里?你对自己的哥哥就不能给个好点的脸色么?
你——你可以不把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但我不可以!就算你真是我亲哥哥,我也……我也……要先回去找他们的!
我若不准呢?
你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凭你没这个本事从我手上逃出去!拓跋孤的口气也毫不客气。
邱广寒只觉得泪水又渗进了眼眶。她似乎要发急,但结果,口气还是软了。
我求求你……她只觉得眼泪几乎要掉下来。我……我实在担心他们,如果是你的朋友,你……你也会担心的吧!
我倒以为你遇见我这个哥哥会高兴一点,结果你却在我面前给别人哭。我问你,你对自己的身世,一点也不好奇么?不想问么?
我当然想!邱广寒道。但事有轻重缓急,我……
你就算现在赶过去,又有什么用?拓跋孤的口气似乎很不屑。他们如若对付不了伊鸷堂,你赶过去算是给他们收尸么?
你再这样说我的朋友,我就……
够了!拓跋孤又一次截断她的话。我既然把你找来,就不可能放你走,你死了那条心,我还没打算着你死呢!现在有多少人在追杀你,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邱广寒道。为什么追杀我?
因为你是我们拓跋家的人,最近风声走漏,有人买你的命。
邱广寒自然不知拓跋家是什么角色,只道,那……那我也不怕。和我那两位朋友在一道,他们一直都照顾我,也能保护我,根本也不会有事。
少在我面前再朋友长朋友短。邵宣也和凌厉配做你朋友?他们有这个本事保护你么?我倒听说是你替人家挨了一下!邵宣也此人枉称大侠,这之后还不是把你丢给身份不明之人,自己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