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歇息,三三两两的人们就聚了过来。话题中,刘英兰被杀和信用社被抢钱的事情就在闲言碎语中被唠叨起来了。毕建安老汉也是多了一句嘴,想起了那天下半夜看到的身影,顺口就说了出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旁边割麦子坐在地头上歇息的另外一个人就听到耳朵里去了。这一听进去不要紧,晚上割完麦子歇了工就直接找到毕建安老汉看到的那个人影的家里面去了。这么一来又啰嗦出一大圈的事情出来。
毕建安老汉看到的人影不是别人,是刘英兰的丈夫,远在青岛当兵的毕克仁。听到毕建安老汉说话的是刘英兰一个远房亲戚,他想找毕克仁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生气。本来毕克仁在青岛当兵,不可能隔着好几百里路,回来杀了自己老婆抢了钱再跑回去。再者说了,看到刘英兰下葬的那一天,毕克仁跪在了地上,哭的那个伤心劲。谁见了也是心酸流泪。不可能,一万个不可能!
本来隔了十来天,毕建安老汉早就忘了这回事,这回也就是无意中提起了这回事,说完了也就是完了,不当回事,但是毕建安老汉说出来了,有一个人是真的心惊肉跳了,这个人就是毕克仁。你说也巧了,本来在地头上几个人闲言碎语的说起来了,但是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正在下乡调查的刑警队长王阳的耳朵里。
本着调查清楚的原则,王阳还是去了一趟青岛,毕克仁的部队所在地。毕克仁还在家里休探亲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婆孩子的全没了。部队里特意的多给了毕克仁几天假,所以现在毕克仁还没有返回部队。等王阳来到了部队一调查,结果和情况完全不是那个样。
毕克仁已经在青岛一个海军基地当了七八年的雷达兵了。雷达兵属于技术兵专业。在部队中,毕克仁专心钻研、刻苦学习、认真积极、连续多年被评为先进战士。去年刚刚提干,成为了排长。多年的优秀员。一心一意的钻研雷达先进技术,刻苦学习英语。刘英兰出事的晚上,毕克仁没有值班,但是晚上学习了一晚上的英语。有值班的两名战士和查岗的连长作证。晚上,毕克仁的宿舍一晚上亮着灯,一直到天亮,宿舍里还传来毕克仁复读英语的声音。怕打扰了毕克仁学习,战士和查岗的连长都没有惊动毕克仁,但是三个人斩钉截铁的异口同声、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党性保证所说的话是真实的。
这两个战士和连长分别来自全国不同的地方。能参加部队,政治审查这一关是不用说的,就是能混进来坏蛋,也不可能一块混进来三个。听了连长和战士的回答,王阳反而怪自己神经太紧张了,怎么听见风就是雨的,这不是瞎耽误时间吗?大老远的跑过来一趟。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排除了是毕克仁杀害自己老婆抢钱的嫌疑。也是,毕克仁也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再者说了,一开始就没有把毕克仁纳入到怀疑对象之中,因为毕竟毕克仁是在部队里当兵。
和毕克仁部队里的军队领导敬礼告别后,王阳又开车回到了公安局,跟局长汇报了几天来的调查走访和去青岛调查毕克仁的报告后,周东升局长骂了一句乱弹琴。也不知道是骂王阳呢,还是骂乱讲话的毕建安老汉,总之,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还是要按着原来的老路子来,拿毕克成下手。因为就是从毕克成的交代中,发现了两百元的赃款。
其实呢,村外白果树上鸟窝里还真的不是毕克成放的钱。毕克成才多大,也就是三十多岁,但是白果树却在那里生长了几百上千年。从三岁会走的娃娃到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哪一个没有在这棵大树下玩耍过?不说老太婆了,光说男的,哪一个男的,就是这个柳树村出来的男人没有在这棵白果树上掏过鸟窝,捉过迷藏?
也活该毕克成倒霉,本来王阳和李明举在生产队大队部等着你问话,你老老实实的去,不用洗手,你就是洗的再怎么白,也没有人跟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光棍汉。你不用洗手了,就不用去白果树底下了,不去树底下了,就不能掏鸟窝了,不掏鸟窝了,自然也就没有人看见你上树了,现在知道你愿意上树,放上两百元钱在里面。这一回行了,不用上树了,这一回是快要上天了。上去了就下不来了。
真正的杀人凶手算准了,毕克成有胡说八道引火烧身的那一天,趁着人不注意把两百元钱塞到了鸟窝中,就是想着找机会嫁祸给毕克成。结果呢,一切真的如此!
什么证据也没有,光是有那两百元钱。什么线索也没有,就是毕克成胡说八道的咬出来毕克发。毕克发贪生怕死的挨打就承认,不挨打了就喊冤,冤什么冤!再喊还揍你!毕克发实在是挨揍揍草鸡了,能不挨揍干什么都行了,只要是不枪毙,判刑都可以,实在是打疼了。哭爹喊妈的毕克发不想被枪毙,但是你承认了杀人抢钱就得被枪毙。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从上级批复下来的文件已经说明是毕克成串通毕克发和王英,共同的实施了犯罪。找不着证据的也没有办法了,找王英家里和毕克发家里的退赔,每家两百元。争取早日的结案。两百元不是个小数目。王英自从干上了信用社的临时工也没有挣这么多。摊上这个丢人的事,王英爹、王英妈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女儿到底杀没杀人。只好厚着脸皮,求东借西的。家里能变卖的已经都变卖了,但是还差着百八十。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老两口在家里抱着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