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上头的烟凌这个时候才想起,这位穆大家虽然素日为人低调,却是浮罔城第一的炼器师。即便是母亲都时常交代,要和她处理好关系。
烟凌刚刚站起身,大大咧咧地同穆雪打招呼,想让她卖自己些面子,“穆大家别在意,一个小奴隶而已,玩坏了,我十倍赔你。”
话音没落,穆雪双臂瞬间覆盖上玄铁鳞片,一拳已经轰到她的脸上,把她重重摔在墙壁,撞翻了一片桌椅。
等烟凌从一片狼藉内爬起身来的时候,她带来的人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怒火中烧的炼器大家一手抱起自己的小徒弟,握紧铠甲峥嵘的拳头尚且不肯罢休。
烟凌怒气冲冲地冲她喊:“你连烟家连家的女儿都敢动,就不怕我烟家饶不了你吗?”
“饶不饶得了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就饶不了你。”穆雪的拳风远远冲击过来,要不是有人拉了烟凌一把,当场就得给她开了瓢。
宴会的组织者急冲冲赶来,好说歹说,生拉硬拽,死死劝住了穆雪。
“嗨,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烟凌喊住穆雪,带着点幸灾乐祸,“你这样宝贝的徒弟,其实是一个犯下弑父大罪的恶毒之人。”
周围涌进来的围观者,顿时嗡地一声,开始议论纷纷。
“大逆不道之徒。”
“忘恩负义之辈。”
“这样的人合该处以极刑。”
“为什么他还能出现在这里。”
“穆大家想必也是被此人魅惑了。”
人群中的岑千山,脸色一瞬间白了。在嗡嗡一片的议论声,和鄙视嫌弃的目光里。他僵着瘦小的身躯,咬紧了嘴不说话。
穆雪在他身边蹲下来,伸手摸了一把他柔软的头发,问道:“怎么回事?”
或许是那一点抚过头顶的温度给了他勇气,
岑千山苍白着双唇,开口解释:“不是这样的,师父。那个人他……他经常打我。”
人群中立刻有人喊道:“狂悖之徒。那是你的养父,再怎么揍你,你也合该受着,为人子嗣,不得违逆君父。”
岑千山双目只盯着穆雪一人,双唇微微颤抖,“他先前只是没日没夜地虐待我。等我大了些,他却总对我动手动脚,想……做些奇怪的事。我不愿意让他得逞,告诉了养母。养母和他吵了起来,争执间养母失手将他错伤。”
眼眶通红的少年,死死看着穆雪,仿佛想从眼前之人最细微的表情中,看出她对自己的厌恶,
“最后,他们说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定了我弑父的罪。将我卖为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