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没有售卖竹叶酒的酒坊吗?”苏愿棠问道。
秀娘摇头:“只是我好似记得听过有一种酒,不在京中售卖,酿酒者也不知是谁,但那酒口味清冽,如同口嚼竹叶,但又绵软柔长。”
“那莫不是,就是东家你口中的竹叶酒?”秀娘问道。
苏愿棠也不太清楚,那时她还小,只能勉强记得父亲讲得竹叶酒的故事,制法口味,她是全然不知。
见她一脸茫然,秀娘也没法了。
她接过苏愿棠怀中抱着的竹叶,拨弄两下,问道:“那东家,这还酿么?”
“酿,酿啊!”苏愿棠回神:“虽然不知道怎么酿的,但京中曾叫卖过,那就有制作的法子,我们慢慢试试,定能试出来!”
“哎!”秀娘应了一声,也被她带起了情绪:“那咱便一个一个法子试试!”
两人都打了鸡血一样,端着竹叶进了酿酒室。
先用常用的糯米酿了一小罐,又用麦子酿了一罐,还有些剩余,苏愿棠将它们塞进另一罐已经发酵好了的酒坛中。
“好了。”苏愿棠拍拍手道。
将这些弄完,外面天色也染上了橘红,橘红色的火烧云布满天边,格外好看。
叫秀娘他们下工,苏愿棠又要急匆匆的赶回侯府,可把她赶得够呛。
但好在刘义策马快,在贺川雄到侯府的前一刻,踏进了碎玉轩的院门。
贺川雄最近总爱叫着贺玉书他们夫妻俩一起吃饭,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做戏。
明明那么些年,贺玉书困在碎玉轩那小小院落里,他从未管过。如今他们搬出去住,偶尔回来,倒是上了心。
夜里,吃完晚膳后,贺川雄先告辞离开。老夫人看样子是有话跟贺玉书说,苏愿棠也有眼色的先行告退。
寿禾堂只剩他们祖孙俩。
老夫人招手,叫他来到自己身侧,握着他的手道:“书儿,你别怪你父亲。”
贺玉书勾起嘴角,只是笑意浮于表面:“怎么会,他毕竟是我父亲。”
如此敷衍的应和,老夫人怎么瞧不出来。她叹息一声,也不再劝说。
“你心里有数就好。”老夫人拍拍他的肩膀,无奈道:“你父亲,他其实不是故意忽视你的。你……”
“我知道祖母。”
老夫人还想说什么,贺玉书抢先打断了她:“我知道。”
他瞧着脸上已经满是皱纹的老夫人,握紧了她的手:“可我知道是一回事,他做的又是另一回事。若不是他小肚鸡肠,疑神疑鬼,我母亲又怎会红颜薄命!”
贺玉书嘲笑一声:“明明是他夺弟妻,最后还要疑心自己儿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
他望向老夫人,眸中满是讽刺讥笑:“这不可笑么,祖母?”
“你!你胡说什么!”老夫人动了怒:“你就是你父亲的儿子!日后这话,别再说了!”
“是。”贺玉书敛回情绪,又如以往那事不关己的玉人模样点点头:“孙儿记得了。”
说罢,不等老夫人再说什么,叫来彩儿离开了。
他离开后,老夫人坐在房内止不住的落泪。
宋妈妈见贺玉书离开,便赶紧进来。
“哎呦老夫人,您怎么哭了。”
宋妈妈着急迎上去,给她递上一张手帕。
老夫人擦拭干净泪水,浑浊的眼睛望向她,声音疲惫:“你说,是我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