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候就两个人,小菜摆好就出去了,根本没下人伺候。菜品精巧别致,却是非常的清淡素净,但几菜几汤也丝毫不马虎,荤素搭配也是让人垂涎欲滴,唇齿留香的,自己忍不住也多吃了几口。一梦不禁疑惑,自己以为这传闻中奢侈的皇女餐餐定是山珍海味,烹龙炮凤,铺张浪费呢,没想到难道传言这么一个挥霍无度的人会这么节俭,还是有意怠慢自己,怎么想都不对,这位公主的做法一直都让人迷惑不解,一梦秉着主不吃,客不饮,食不言寝不语,良好的教养并没有让喜形于色。不要说一梦不了解状况,就是那些下人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实南柯原本宁愿痛死也不愿意接受治疗的,在夜宴后竟然积极要求配合医治,原本顿顿美食佳肴现在几乎三餐都免了,除了每天指定的几个药膳就是补品。就连最爱喝的美酒也换成了茶水。也不去香阁,到是相府去的挺勤的。
这不今天又去相府了,好像那才是她的家。下人们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位公主不是去外面瞎混就是在书房一天到晚不出来,要么就是跟那些招揽人士的彻夜长谈。最近更是不见人影。
一梦坐于翘头案后,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抬头看向门口,门帘被高高挑起,露出黑色直靴和下半截月白色衣摆,便知来人肯定是南柯,待矮身进来站直身躯,嘴角带笑,眼睛苏死人不偿命的看着自己,手里扇柄转来转去,一派风流,要是换做别家女子怕是魂都给勾走了。这人真是有到处惹桃花的潜质。第一面觉得是个温和俊雅的人,没想到相处下来没想到这人活络的很,也风流多情的很。
一梦想着自己最近丫鬟那听来的消息,了解了这人恶劣的事迹之后,更是不愿意与这样纨绔之人在一起,可是耐不住这人脸皮厚死缠着自己,自己给他使的绊子,每次都被他瞎猫碰到死耗子给解决的了。这公主的身份摆在那,每次都身不由己的被拖出去陪她。这一来一往下来,两人碰面次数愈发的频繁。多日的相处下来自己越发的关注这个介于成熟和青涩,眉眼间还残留着少年的干净与清澈的人,不知心底为何一直在叫嚣远离这个不惊艳,却很耐看的人。这个不笑时冷冷的人,笑起了像冬日的暖阳温温的,相处下来觉得很善良的一个人,但自己的第六感还是疯狂的告诉自己这个人很危险。
“公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一梦语气有些不耐,瞪着他。
一梦见他拿出了一盒东西,细看才发现原来是蜡烛。不同于自己常见的那种红烛。每一个蜡烛都是一幅幅摆放精致的画,烛液浇灌着颜色艳丽的花果,品相完好的枝叶。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蜡烛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干花及水果,没想到现在手工艺者能制作出这么精致的蜡烛了。花瓣和叶子封存在蜡片中,如同将季节和美保存在了蜡烛中,每一只看上去都仿佛把四季封存在了这一方蜡烛中,蜡烛传来阵阵香味,应该是不论何时点燃,都能带来一片馨香。
后来点燃果真不出自己所料。香味多以果香和花香为主,带来美妙香味的同时,也是美貌的装饰品,使得嗅觉享受和视觉享受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一个是绿色叶子,打开来可以闻到一阵阵很舒服的味道,仿佛置身于一片雨后竹林之中。一个是微醺玫瑰味道。香肉桂、橙花薰衣草红石榴森林、蕨叶苔藓、鲜松香草味有清新白茶浓郁雪松香。一个是整个蜡烛弥漫着浓浓的焦糖、柑橘巧克力热烈,尾调是安静的木香。一个是冬天森林里中的冷杉气味,清爽淡雅的大自然气息。
简单与奢华,这两根蜡烛不同于前面四只,缠丝透明玻璃柱嵌入黄金三角藤蔓烛台支架中,旁边夹着一根枝状蝴蝶灭烛罩,银制顶盖上粘着一支栩栩如生的立体梨花。通过柱身可看到烛柱呈乳白色,打开来看到双烛芯,一个清透和微妙气味。一个把华丽宫廷风,金贵,融合在了香氛中,这个有种怀旧书香、神秘感的调调。
每只蜡烛都经过二次浇筑,花朵手工镶嵌在外层,燃烧后也能保持原貌不塌陷。燃烧时间更长、更清洁,烛光也更为明亮。这一套装简单不花哨,只在一面用浮雕,蜡烛洁白如雪,蜡烛手工打磨光滑。
“这个送你,听说城外十里亭的桃花开了”喜欢怎么瞪,哪个角度瞪,都可以,南柯宠溺的装作没有察觉似的笑着回道。
一梦知道躲不过,还不如早去早回“稍等片刻,莲儿去准备一下”。
南柯笑着看着一梦的一举一动,缕缕分明斜编而下,两股辫子汇合一起被钗子固定在饱满的脑后,又在上面插了花钿装饰,古人在家发丝也梳的这么一丝不苟么,还是一直在等自己来呢。
“是的,小姐”叫莲儿的丫鬟闷声闷气的回道。
这莲儿到一点也不陌生,是一梦随身丫鬟。身材娇小,个子比她的主子矮了一个头,经常编着两个长长的麻花辫,大眼睛,婴儿肥,脸小的只有巴掌大,不知是娃娃脸还是年龄真的很小,整个人更像是没断奶的小孩。显得无辜又乖巧。双眼笑时弯弯的月亮,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樱桃小嘴,活泼开朗的性子,天真可爱,很招一梦喜欢。只见过她在太子和左相夫妇面前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虽说每次见了我倒是有所收敛点,可每次吩咐她做事一点也没有下人该有的样子,每次都是不耐烦又只能气呼呼忍耐。到是个狐假虎威,见风使舵的机灵鬼。只是我都不知道何时把她给得罪了,轻视不待见情绪到后来竟然连遮掩也懒得遮掩了,这小丫鬟若不是一梦罩着,就她这性格,估计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下人们虽说心里不喜欢她恃宠而骄,表面上还是巴结她的,导致她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奇怪的是后来从江南回来就再也没见过她,听下人说是调到别的地方干不了苦活逃跑了,有的又说嫁给高官做小妾了,我也懒得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