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儿明白他们的意思,乖巧地点点头,其实他也不太喜欢那位公子。刚开始他来的时候,提出要见自己一面的要求,问些有关吃食的问题,这倒没什么,这些话也没什么其他意思,但耐不住他天天来,天天问。弄得一些老熟客调侃他是不是想追自己,两人赶紧当场解释,但还是有闲话传出来,害得青哥儿现在不敢轻易露面。而那位付清风公子也很悲催,他其实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问问这些菜如何做的如此好吃,令人百吃不厌。他唯恐自己离开后没机会再吃到,所以就每道菜都问了厨子可透露的部分做法。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光明正大的讨论吃食,却被其他人歪曲成男男情爱之事,他还被当成了男狐狸精,真是亏大了。为了口吃的,赔上了自己的清白。晚上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床上,青哥儿心里格外思念陆肖,若是他在,该怎么解决。这件事这样想着,青哥儿将头埋进了被子里,被子上已经没有了陆肖的气息,只有淡淡的皂香。“肖哥,我好想你。”刚说完,青哥儿就听见门外传来细微的声音,他知道家里如厕的地方都在屋里,根本不需要开门,那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遭贼了。他攥紧被角,小心翼翼穿上衣服,借着投进屋内的月光,穿上布鞋,亦步亦趋地走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瞧。果然,他看见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大门,探出身子,像是在呼唤同伴。事态紧急,青哥儿使出吃奶的劲儿大喊一声,惊得睡着的几人挑灯跑了出来。接着就看见了青哥儿推开门拿着扫帚跑出来严阵以待的样子和陆肖偷偷摸摸锁门,被定在原地的戏剧性画面。竹哥还未清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还未睁开,就被亭哥一把拽在怀里,抱着回屋了。陆师父冷冷瞧了陆肖一眼,想说什么,但又看看自家小白菜那不争气的样,只好将话咽到肚子里,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便回屋。陆肖秉持着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将驴车拴好,然后喂了些野草拌麸子,就回屋了。回到屋里时,青哥儿已经坐在床边呆愣有一阵了,陆肖刚想上去抱他,但想起自己干了一天的路,不说灰尘,就说身上的汗味让他又退了一步。他刮了一下青哥儿的鼻头,然后捏了捏对方的脸。感觉到明显的疼意,青哥儿眨巴着大眼睛缓过神来,“你真的回来了。”陆肖笑着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宠溺地哄道:“不是我是谁啊,每日没见,怎么变得傻啦吧唧的。”“好宝宝,我快饿死了,你给我找点吃的,我去换身衣服。”陆肖起身在柜子里拿了套干净的衣服就往浴室走了过去。青哥儿掐了自己一下,发现不是梦,然后慌里慌张地往厨房走去。等陆肖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青哥儿已经端着热腾腾的鸡蛋面走了进来。“好香啊,这一个多月,我每天都在想你做的饭。”没等青哥儿回答就坐了下来,顾不得烫直接“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吃完之后还想再来一份,但又怕累到青哥儿,便算了。直到两人相拥躺下,青哥儿还觉得不真实,刚才还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就出现了身边,现在还拥抱着他。青哥儿大胆地吻住了陆肖,软软的,凉凉的,还未等他细致感受,就被陆肖加深了这个吻。陆肖将这些日子所有的思念都化作吻发泄了出来,没多久,两人就尝到了血腥味,但两人没有管,吻得更激烈,更涩情。没一会儿,屋子里的烛光就被熄灭了,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不可详述的声音,直到后半夜,屋子里才彻底安静下来。板栗烧鸡吃完饭,陆肖又跟着回屋抱着青哥儿睡回笼觉。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陆肖怕青哥儿饿坏了,将人叫起来,熬了些瘦肉粥。吃过饭,青哥儿还有些缓不过来,他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假寐。“青哥儿,在啊!”一声浑厚有力的女声将青哥唤醒,他起身将陆婶子请了起来。“别给我客套,之前不是说要跟着我们去捡毛栗子,我就来知会你一声。”陆婶子没客气接过果茶,大口喝了起来。正巧,陆肖听到声音从外院走了进来。早上在外面摘草喂驴子的时候,他发现隔着围墙的一块地,青哥儿他们开辟了两席菜,菜种已经长成小苗,一眼瞧过去,青嫩一片,格外治愈。“身子,我可以加入你们吗?”陆肖打水将手上的污泥洗了洗,然后坐在陆婶子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温柔地问。陆婶子笑了笑,大咧咧地说:“你想去,我们还能拦着不成。”青哥儿脸颊红了个彻底,他掩饰地拿起杯子喝茶,不让婶子瞧出端倪。陆肖又喝了一杯茶,顺带偷瞄青哥儿几眼,看着他的脸色还行,但他还是不太情愿让青哥儿这时候上山。陆肖背上竹篓,拿上火钳,跟在青哥儿身后上山了。每年来捡毛栗子的都是哥儿和女人小孩,这还是他们头一次看见汉子屁颠颠跟在夫郎身后忙前忙后的。有几个羡慕的不行,时不时朝他们看几眼。“你坐在一旁剥外壳,我来捡拾。”陆肖在一旁安置个合适的地方,像对待易碎玻璃似的伺候青哥儿,让青哥儿有些心虚,唯恐其他人看出什么。“别管我了,你快去捡。”青哥儿推着陆肖走来,这人可是越来越没脸皮了。毛栗子山里多的是,但每年都要去抢,村里人都将他当成宝,它的外壳可以用来烧火,烤熟后可是每家每户难得的冬季消遣零嘴。去年他们没来得及上山捡,今年陆肖决定多拾些,栗子可以做很多好吃的,糖炒栗子、板栗烧鸡、栗子排骨等,越想越想流口水。陆肖手上动作快,很快就背着一箩筐下山了。放进厨房高处,陆肖紧跟着又进山了,一直到天黑才罢手。其他三人回家后被满屋子的毛栗子惊到了,就算再怎么喜欢吃栗子,也不至于拾这么多吧。陆肖没顾上跟他们解释,在厨房忙着杀鸡,做板栗烧鸡和板栗鸡汤,酒楼又要添新菜了。陆肖准备停止卖凉面和凉皮,眼看着冬天越来越近,这两样东西不适合接着卖,得换成热菜,即鸡汤面,炸酱面或热干面,一汤一干搭配卖。亭哥他们有些犹豫,毕竟这两样是酒楼卖的比较好的,若是这样换了,怕是会丢失一部分客人。“没事,味道足的食物永远不会过时。”陆肖义正言辞说道。······好吧,他说的挺有道理。“陆小子,会不会捡了太多毛栗子,这东西好吃是好吃,但太难剥了,做菜好难的。”竹哥说话时正好有一个鸡块塞在嘴里,以至于他的话变了调,呜呜囔囔的听出个大致意思。“我自有妙招,明天我跟你们去酒楼,我们推行新菜。”陆肖挑挑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很多老熟客本想要一碗凉面,但被告知自今日后不再卖出,有的表示失望直接离开了,也有人尝试了新菜,吃的心满意足。付清风也感到惋惜,但是他还挺想尝尝新菜,就坐下来点了一份鸡汤面和栗子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