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准道:“臣以为冯大人并诸位大人,与诸位将军所言各有道理,所谓花小钱办大事其理并不错,只是多少钱算小,多大的事算大,还需斟酌。”
北静王笑道:“准公说的是。寻常人家过日子都须精打细算,何况朝廷?皇上,臣有一策,或可两便。”
“哦?奏来。”
“是。”北静王躬身道:“臣以为,既要花小钱,便不可劳师远征,劳民伤财。
何不在诸边镇就近征调诸王亲卫,且诸塞王府多年来存粮甚多,购粮也便宜。如此其利有四。
一者就近征兵、购粮,节省海量转运之费。
二者为弱藩之计,兵马、粮草征用后,可使其永镇西域,则诸王之势弱矣,九边更为稳固,下一步拆藩更顺利几分。
三者不必动用多少京军,无后顾之忧。
四者若有伤亡将士,因其并非官军,朝廷皆不必出资抚恤,只命藩王善后,如此又省下大笔钱粮。
诸藩若抚恤,则财力更弱,若不抚,则军心涣散,于朝廷有百利而无一弊。”
冯远等文官听得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霍鹏捻须笑道:“王爷此计甚妙,连消带打,既解西域之围,又消藩王之忧,善。”
董仪也笑道:“王爷此计,一举数得,真可谓花小钱办大事了。”
众文臣皆眉开眼笑,道:“臣等附议。”
贾琮等勋贵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寒而栗,好歹毒的手段。
如此一来朝廷只需出点钱,反正消耗的是藩王的兵力,即便全军覆没,对朝廷来说,只要收回西域,便是功德圆满。
难道几个才上位的年轻藩王敢造反么?
不过这与贾琮无关,从国家层面说,这或许也是最好的办法。
熙丰帝微微点头,沉吟道:“若诸藩不奉诏,如何?”
北静王道:“皇上放心,如今诸藩王已传位世子,启程返京,新王未经风雨,见识浅薄,威望不足,岂敢抗旨?
朝廷站住大义名节,诸王若是推脱,便是心存反意,有削辽藩、慑幽冀二藩的余威在,谅诸藩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顾涛道:“且可沿途依次传旨,先取大同镇,再取山西镇,一镇既伏,诸镇莫敢不伏。”
“顾中堂所言极是,大同、山西两镇距离都中不远,绝不敢当出头鸟。”众人皆附和道。
“以卿之见,征多少兵马为宜?”
北静王道:“臣以为西域广袤无边,兵力过少,即便能打赢,亦难固守,至少须征二十万人。”
贾琮心头略一盘算,这需在剩下六藩中各征三四万人,不过二十万人马的开销绝不会是个小数字。
虽说省了些运费,可所需的军费也是个天文数字。
果然,冯远听说要供应如此大的一支军队,顿时皱了眉头,道:“请问王爷,所费几何?”
北静王道:“小王粗略估算,少则两千万、多则两千五百万,当可竟全功。”
李猛、王宁等人心头一喜,忙道:“这个数字合情合理。”
虽说用的是藩王兵马打仗,但钱粮运转定然离不开五军都督府,众勋贵都暗道还是北静王会喊价,先顺着文官的口风说,最后再狠狠咬一口。
众文官都倒吸了口气,这是花小钱?即便一力主战的关浦、顾涛等人都皱起眉头。
北静王的计划听起来很美,可花费着实太大了些。
冯远冷笑道:“王爷看老冯值多少钱抬到集市上卖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