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作势要自行了断,那缠着细丝的手却缓缓松了。洛倾,即便是死,我也定要你陪葬!
洛倾嘲讽地看着她楚楚可怜的低泣,却冷不丁瞧见她松开的手。眼看着那丝线渐渐滑落。
血凤!
她来不及多想,拼尽全力越下崖去,伸手抓住丝线,在手腕绕紧。试着提了提,奈何都无力垂下,她索性放弃。
她笑着往下看去,似透过重重云雾看到了血凤痞痞的笑脸,她忍不住笑了。
凤爷,既然救不了你,就让小丸子陪你作个伴罢。
你热闹惯了,太安静会不开心的。
她拽紧了丝线,任由身体往下坠去,风刃刀刀割在全身,又浸出血来。这身子还真是奇怪,都伤成这样了,竟还能流出血来。
她又笑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如同初生的婴儿,笑得那么纯粹。
。。。。。。
“不要!”
“不,倾儿!”
莲肆惊得大叫一声,料不及她会如此决绝,毫不犹豫跟着跳了下去。施力让自己降得更快一些,顾不得风刃在脸上留下的道道血痕有损他的绝世容貌。提力将洛倾抱进怀中,孰料力道轻了些,眼看着她就要自手中滑落,他赶紧将自己狠狠沉下去,这才牢牢抱稳。
洛倾一惊,下意识的挣扎,奈何身上气力早已用尽,不过是徒劳罢了。
见挣扎不得,她不由抬头看向他,又怒又怕,“你不要命了!滚!滚上去!”
莲肆唇角微勾,又是那副邪恶模样,斜睨她一眼,挑眉道:“这不正滚着呢?着什么急!可把爷搂紧了。”
就在这时,上头又隐隐传来景凉委屈的声音:“颜君,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怪我任性了……”
莲肆下意识的便盯着她看,心里一阵紧张。却见她放弃了挣扎,看向他的眼神越发空洞。轻叹一声,她喃喃自语:“莲肆,我终是累了。”
说罢,缓缓闭上眼睛。
莲肆一惊,急声唤她,却得不到半丝回应。身子越发冰冷,脸上渐渐结了霜,知晓她断了活的念头,他的心痛如刀绞。
倾儿,因为爱得深刻,所以他才能伤你致命罢。你可知,我对你,比你爱着他的那份心更深、更沉?
悲哀的闭了闭眼,他又提了一层力气,却如何也提不上速,不由得纳闷低头,光线暗淡下,隐约中似瞧见她手中紧紧缠绕着几圈丝线。
缓缓将那丝线提起,那端竟缀着一截寻木,是血凤的模样。
难怪她会不顾一切地跳下来,竟是如此么!
无奈地摇头,他宠溺地看她一眼,关心则乱,若是你能静心瞧瞧,还能感觉不到那血凤并无一丝气息么。
想从她手中接过丝线来,奈何她捏得太紧,他只得施术斩了绳索,惋叹着倒是可惜了那截木头。
抱着她飞速上升,最后落在往生崖上。看了眼站在崖顶脸色惨白的颜止,他冷哼一声便要离去。
“莲肆……”
他唤得那般小心翼翼,又怕又忧。就连景凉抱住他的腿都毫无察觉。
莲肆脚下一顿,“休得再踏进招摇山半步,她不想再看见你!”
说罢,看也不看他,匆匆而去。倾儿伤得太重,又被往生崖下戾气残噬得厉害,如今断了生念。别说是颜止,他的心里也没底。他不过是表面镇定罢了。没人看见,他抱着洛倾的手早已抖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