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量你也不敢。&rdo;牛妞妞说:&ldo;你这丑八怪没人要。&rdo;牛妞妞说到这也意识到自己长的够丑的。自惭形秽地说,&ldo;当然俺长的也不是人样。&rdo;
&ldo;纵有黄金万两,难买家有丑妻。&rdo;赵波自鸣得意地说,&ldo;丑妻是个宝,放心跑不了,咱俩是一对丑老鸭,般配,般配。&rdo;
&ldo;不要撇清了!&rdo;牛妞妞说,&ldo;说正经的俺想见见蓝梅,十多年了,记忆犹新,好似就在眼前。&rdo;
&ldo;阶级斗争非常复杂,还是避避嫌为好。&rdo;赵波提醒牛妞妞注意阶级立场。
&ldo;俺发现你的脾气变了。&rdo;牛妞妞说,&ldo;你以往的大义凛然,刚直不阿的特点消失了,打断腿不回首的犟筋脾气没影了。怕啥?熟人,朋友因惧怕阶级斗争就不来往了?&rdo;
&ldo;阶级斗争的残酷现实告诫人不得不小心行事,再锋利的石头,搁不住阶级斗争天天讲,天天斗,天天磨,棱角在洪流中磨碰光了,人就显得圆滑了。&rdo;赵波深有体会地说,&ldo;联国是老战友老首长的兄弟,有了困难理应关心,但不可直接出面,只能暗中帮助。姚家庄的支部书记孔庆辉靠得住,俺已给他有特别交待。&rdo;
&ldo;你是县委书记,是有身份的人,前怕狼后怕虎,三思而行可以理解。俺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又是妇女干部,去见见蓝梅又何妨?蓝梅也不是右派!趁这两天有空,赶明俺就去,俺不信有人会给俺扣政治帽子。&rdo;牛妞妞决心要见蓝梅,不听赵波的劝告。
&ldo;听人劝吃饱饭,你的性格现在吃不开。&rdo;赵波警告老婆。&ldo;你这样下去早晚要栽大斤头。你不但是一位普通的工作人员,你还是县委书记的老婆,在邢武县你就是皇后,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你若明火执仗地去进右派分子的家门,立刻在邢武县就起风浪。&rdo;
&ldo;俺不怕,大不了回家还种俺的红薯。&rdo;
&ldo;你不怕俺怕,俺这个县委书记还当不当?&rdo;
牛妞妞将黑黝黝的大脸拉下来,说:&ldo;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为了保官,连人之常情都不要了。&rdo;
&ldo;你别不满意,伴官如伴虎,官场不是人们想像的哪么好混,终日如履薄冰,步履维艰呀!官场就那么怪,丑陋之举,见不得人的事情,可以堂而皇皇地去作,大张旗鼓地宣扬,而光明正大之措,却不能登堂声张,更不能堂堂正正地去做。你若一定要见蓝梅,俺给你安排如何?&rdo;
&ldo;你怎么安排?&rdo;牛妞妞问。
&ldo;俺叫孔庆辉将他俩口子带到县委招待所一个偏僻处,趁机会俺也去会会姚联国。&rdo;赵波说。
赵波利用春节将临,县委招待所没有接待任务的机会,让人通知孔庆辉到县委来一趟,当面向孔庆辉交待以公安局传讯的名义将姚联国俩口子带到县委招待所,找一间僻静的房子等候。孔庆辉明白书记的意图,为掩人耳目,指派新上任的民兵连长左三将姚联国押送县城,并责令蓝梅一同前往。
左三将姚联国俩口子带到邢武县招待所门口,交给在门口等候的孔庆辉就走开了,孔庆辉将他们领到县委招待所最后一排招待上级领导的高级房间,说:&ldo;你们在这里等候,一会儿有人要问话。&rdo;孔庆辉将事先生着的火炉用火穿通通四周,炉口窜出了火苗。
孔庆辉出门后,姚联国俩口子相互递递眼神,胸中纳闷。还未来得得交换语言,只见进来一位黑大个,步伐雄健,面部严肃,身上披着一件深蓝色的棉大衣,头戴一顶没有帽沿的栽绒棉帽,身后跟着一位膀大腰粗的女干部,两个人的面孔是一种颜色。黑大个进门后没有问候也没呵斥,而是脱去棉大衣摘下栽绒帽很随便地往床铺上一甩,拉把椅子坐在火炉旁,一边烤手不住地打量姚联国。女干部解开脖子上的黑色围脖,笑咪咪地走近蓝梅,歪着头瞅了一会儿说:&ldo;嗯!还是那个模样,不显老,哎呀!有了白头发了,肚子里还有喜。&rdo;
蓝梅还以微笑,只不过笑得局促不安,很不自然,不知说什么好。
&ldo;不认识俺了?好好想想!&rdo;牛妞妞见蓝梅呆呆地瞅着她,启发说:&ldo;十一年前你在山东,差点做了俺村的媳妇?&rdo;
&ldo;噢!&rdo;蓝梅蓦然想起,&ldo;你是牛主任?&rdo;顿时热泪盈眶。
赵波也主动向姚联国伸出了手,持重地说:&ldo;你是姚联国,很久想见见你,一直没有机会。俺自我介绍一下,俺叫赵波,你大哥的老战友老部下。
县委书记能与右派分子握手,使姚联国受宠若惊,说:&ldo;啊!县委赵书记,久闻大名,俺是个罪人,何劳赵书记大驾,担当不起。&rdo;
蓝梅噙着热泪与赵波打招呼,张口就要讲当年在山东脱险的故事。赵波举手示意不用讲了,来龙去脉他已清楚。
蓝梅转身问牛妞妞:&ldo;秦柱一家子都好吧?他们是俺的救命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们的恩典,本应前去山东面谢,无奈联国身份不自由,无法前往。&rdo;
&ldo;秦树、秦柱及秦大嫂都好,他们经常念叨你。&rdo;牛妞妞说,&ldo;秦柱娶了个寡妇,带过来一个闺女又生了一个小子,日子过得可熨帖呢!&rdo;
二人又把当年的故事缕述了一遍,牛妞妞问:&ldo;听说那年你到南京并不顺利,是咋回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