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山握着手枪,背着手向阿伦走过去。阿伦刚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弯下身子,想用左手去捡起地上的手枪。片山朝阿伦掉在地上的毛瑟自动手枪开了一枪,正中弹盒,里面的子弹发出了爆炸。炸伤了阿伦的腿。随着一声怪鸟般的哀嚎声,阿伦腾空跃起,飞腿直朝片山下颚踢击。片山漫不经心,飞起一脚,便踢断了仍在空中的阿伦的尾骨。&ldo;嘭&rdo;的一声,阿伦头朝地,一个倒栽葱,立刻不省人事了。
片山把柯尔特手枪衔在嘴里,将阿伦的左手臂搁在膝盖上狠命一磕,臂骨当即断成两截。那两个警卫行将断气,他们的手枪都是瓦尔萨型自动装填式手枪。片山按下了这两把手枪的保险机关,将它们插入屁股后面的口袋里,然后又从他们身上搜出四个预备弹匣,揣进了上衣内兜,随即按动了电梯的呼叫按钮。
升上来的电梯自动打开了门,可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片山先将一个警卫抬进电梯,左手抓住阿伦腰上的皮带,轻轻提起来,扔进了电梯。血从阿伦的袖口里不断流出来,滴在地板上。片山按了一下电梯的按纽,随即用警卫身上的皮带死死扎住阿伦的肘部。电梯下到了一楼,片山便揪住警卫的后衣襟,将其竖了起来,这真是个大块头,绝好的盾牌。
电梯门打开了。一楼的顾客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女人们相拥着蜷缩在旋转平台上。六个警卫模样的人各以女人为挡箭牌,朝这儿射击。有几发子弹打中了被当作盾牌的奄奄一息的大块头警卫,其中一发穿过他的身体,打进了片山的右胸。片山立即予以回击,在零点几秒的瞬间,已打出了三枪,弹盒里还剩下一发子弹。他迅速地换上新的弹匣,半秒之内又连打三枪。一楼的警卫,非死即伤,都已失去了战斗力。虽然那些女人完全有可能被错伤,但片山顾不得这些,所以,也有好几个女人被子弹击中。被当作盾牌的警卫这会是真的死了。片山一脚把他踢开,察看了一下右胸的伤势,伤口很浅,只是肋骨轻度曲折,无伤大体。他左手提着阿伦,右手紧握打开保险的柯尔特式手枪,向大门口走去。
出了大楼,并没有受到袭击。几百个人惊恐地叫喊着四下逃散。来往汽车至少有十几辆不得不停下来。片山就这么提着阿伦,向一辆绿色的汽车走去。驾驶席上的黑人惊恐万分,逃下车,撒腿便跑。非洲人即使拿着枪,一旦遇到突然袭击,也往往会弃枪不用而提起棍棒回击。象这个人,相对汽车而言,似乎更相信自己的两条腿。驾驶台上还插着车钥匙。片山把阿伦放在助手席上,熟练地将汽车开动起来。经过五分钟漫无目的行驶,片山将车开到进了阿美利加大饭店的气派的停车场。
在与自己那辆车相隔五部车距离处,片山停下车,从腰间拔出手枪,提在手里下了车。一点一点向自己那辆车靠近。没有人埋伏。片山用螺丝扳手照渐渐恢复知觉的阿伦后脑猛击一下,用毛巾一裹,然后将其移进自己汽车的工具室。
约摸二十分钟后,片山的车在丛林中停下,他打开工具室盖,将被毛巾裹住的阿伦扔在地上,打开毛巾。片山查看了阿伦的船员证,上面用的是阿布德尔&iddot;比南这个马来亚名字。他将船员证装回阿伦口袋,拿走了阿伦身上的二千美元现金。从身上取出运动式匕首,试了试刀锋,然后用小刀割开阿伦胸部的皮肤,再在上面撒尿。剧痛使阿伦恢复了知觉,他疯狂地惨叫着扭动着身躯。片山则点上一只烟,悠然地等着阿伦彻底清醒过来。
&ldo;你是中央情报局的吗?干得太过分了。&rdo;
&ldo;随你怎么说,你叫阿伦,是在新加坡上的帕罗玛号?&rdo;片山低声提醒道,随手将烟扔到一边。
&ldo;你怎、怎么知道的?啊!是格渊说的吧?畜生,这个贱嘴的家伙!&rdo;
&ldo;格渊宁愿死,也要救你的命。&rdo;
&ldo;所以,你想说他了不起,是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如果他舍命救了我,他的家属就可以获得十万美元抚恤金。换了我也一样。他泄露了&rdo;赤色军团&ldo;的秘密,即使回到船上,也将被处死……&rdo;阿伦一边呻吟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ldo;是赤色军团吗?那是你们组织的名字,对不对?&rdo;片山的瞳孔中放出一种异样的光芒。
&ldo;格渊难道没说出&lso;赤色军团&rso;的名字?&rdo;阿伦神情痛苦,其中夹杂着一丝绝望。
&ldo;他说过,是说漏了嘴,只不过说的是意大利语,听不大真切。&rdo;片山一本正经地说道。
&ldo;啊,你杀了我吧!我再也不说了,我不象格渊,他有五个孩子,我孤身一人,死了也没人替我伤心落泪。&rdo;阿伦歇斯底里般的喊叫起来。
&ldo;想死,还早了点。能看见这个吗?&rdo;片山从内兜掏出一叠叠美元,伸到阿伦眼前,晃了晃。然后交到左手,又从衣兜里摸出从格渊和阿伦身上抢来的大约五千美元现钞,示意阿伦看清楚。
&ldo;什、什么意思?&rdo;阿伦往下咽着唾沫。
&ldo;你要是照实对我说了,这五万五千美元就归你,你可以带着这些钱逃到香港去,你不觉得比呆在这儿送死强吗?&rdo;
&ldo;你,你到底是什么人?&rdo;
&ldo;我在怀俄明州有牧场,我父亲从牧场退下来后,销售日本汽车获得了成功,受日本厂商之邀去日本时,被人杀害了。我正在追踪那个凶手,已追了很久了,现在,我知道他们就在船上。&rdo;片山激动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