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课下课铃响起,住校生奔向食堂,善良的政治老师并没有拖堂。李决明因为走读,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书包,等人群不挤了把书包挎上一个肩膀,向学校门口走去。
路过办公室时看了一眼,周娜和其他一群老师正在闲谈。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玻璃窗,窗户还半开着,里面的对话可以听清:
“秋忆这段时间可忙,怎么就病了呢?”
“钓鱼回来把腿给摔了,得住院一段时间。”
“唉这真是。”
“女婿这边就只有婆婆帮衬着,秋忆这边就她一个人,还有俩孩子,小的才三岁。又说初三了不想耽误学生的课,白天又上课,可不累吗……”
“谁说不是,这岁数了可不都这样……”
“哪个医院?”
李决明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他的脸贴近了窗户,并且“哪个医院”的问题已经说出口,办公室里老师的谈话被打断,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李决明感到尴尬。
“许老师……在哪个医院……”他重复问一遍试图缓解尴尬,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善良的政治老师回答了他,他“哦”了一声走开了,周娜向其他老师抱怨,“这小孩们还是喜欢秋忆,温柔又漂亮的。反正他是看我不顺眼喽。”
李决明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真的想帮许秋忆点什么。医院离学校不远,李决明扫了个单车就往那里骑。
来到医院门口,他回忆起父母看望病人时会带水果,他到超市看了看,水果篮子有些贵,他支付不起,就挑了几个橘子。
医院挺大的,他进入后不知所措。
如果是骨折,那应该是外科……外科在这边……
……那里有个护士站,可以问问……
患者名字……
李决明辛苦地得知病房的具体位置后,向那里走去。路上遇到了一个反光的门还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近时心跳快了起来。
来到病房门口,他攥紧手里的塑料袋,向门里望去。许老师坐在病床一旁的凳子上打盹,手支着脸,眼睛闭着。
她的丈夫是个戴眼镜的,个子不高的男人,有几分斯文,看口型像是对许秋忆说,要不你回去歇会吧。
许秋忆昏迷中含糊地回答他,算了,一会妈就来了。
李决明停住脚步。
那男人也不认识我吧。许秋忆她看起来也很累……如果我这时进去,会不会打扰他们?
如果我现在进去,许秋忆是不是要打起精神来跟我交谈?
况且这个时间,其他病人都在吃饭,貌似……不太合适。
自己突然的拜访确实有些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