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郁闷,姻缘干脆垂下头不再去看站到自己面前的女子。来者正是彼岸,她的身后跟着的是江情手下的禁卫军。本是抓捕犯人的行动,可在看清眼前这一对似乎已经死去的情人的时候,一群人都愣在了原地:凶手已经死了?
“红绡,七日的相恋相伴,一生的相思,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你可满意?”漠然地站在不远处,彼岸淡淡看了一眼姻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又很快了然地勾了勾唇。那副样子倒像极了发现猎物时猎人志在必得的神情。
“七日的相爱,一生的相思?”原本被人以为已经死去的红绡闻言却是大笑着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盯了眼彼岸,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松开握着兰笙的手,动作轻柔地将兰笙的手放进被褥中,那动作那神情就好像兰笙还活着一样。
将兰笙照顾得妥妥当当,红绡才转过头直起身子,继续盯着彼岸,嘴角却忽然间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活着有时候比死去更为痛苦,而在这其中最为痛苦的却是命不随己,永远承受着无尽的相思,并且眼睁睁看着那一根被自己珍之重之的感情线彻底断裂。
红绡嘴角一直扬着那抹讽刺的笑容,她冷眼看着彼岸,良久才笑着开口:“彼岸,这个世上我不信什么因果循环报应!若是老天有眼,死的就该是我红绡而不是兰笙!他有什么错?害的梨白和子暮阴阳相隔的是我红绡,杀死那些无辜者的人是我红绡。这些通通跟兰笙没有半点关系,那死的人凭什么是兰笙?你说啊,你不是相信因果报应么?你不是说有因必有果吗?你亲口告诉我,凭什么偏偏是兰笙!”
“因为你爱他,因为伤害他比伤害你自身要来的更痛苦,因为兰笙是比你自身更重要的存在。要想彻底伤害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毁掉她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存在,而且要由那人亲自去毁。”
“所以你是想要告诉我,是我的爱毁掉了兰笙?你想跟我说,我不该爱上兰笙,兰笙更加不应该被我爱吗?我的爱对他来说是灾难?”笑容越来越深,脸上的弧度越来越大,红绡此刻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心情大好。
如此的反常让除了彼岸之外的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望着红绡,明明这人的丈夫死了,她却还能够笑得出来,不是疯了就是太过冷酷。
可是只有红绡自己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有时候笑着并不意味着快乐,哀莫大于心死,再多的悲痛也敌不过心如死灰,当心死了,表情也就不再是内心真实的反应。
“这该由你自己判断。”彼岸漠然地答道,却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后退一步,站于禁卫军的身后。那动作显然是将红绡彻底推到了禁卫军面前,也就是说她不会再阻止禁卫军对红绡的逮捕行为。
身为杀死十人的凶犯,一群人皆是因为彼岸在前才没有一到客栈就兵戎相见,此刻见对方已然不再插手此事,立刻掏出兵刃,对着红绡冷声呵斥:“红绡,最好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就凭你们?”红绡对着一群亮出兵器且身手不弱的禁卫军不以为意,她嗤嗤地笑了几声,语带不屑地挑眉扫过眼前的一群人,手指轻轻勾着自己的发丝,随后便笑意盈盈地望向彼岸,眼中闪着意义未明的光芒。
彼岸不经意地对上红绡的眼,眼中神色微微一变。只见红绡瞳色越来越深,一瞬之后就从鲜红变成暗红色,于此同时她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根红色的鞭子,用力朝着冲上来的禁卫军挥去。
冲在前方的一位禁卫军只感觉有一根鞭子朝自己的脸打来,往旁一闪却惊恐地发现这条鞭子竟然会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眼见无法躲避,他正打算拿起刀硬拼上去,却只觉得自己猛地被一股力道往后拉去,恰好倒在身后的同伴身上,一群人便这样措手不及地互相往后倒去。
正想站稳身子重新逮捕红绡,他们却看见一道绯色的身影从他们眼前划过,直直地便朝着红绡攻去。红色的缎带恰到好处地缠住红色的鞭子,两个相似的身影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互相争斗起来。
明明看着是危险的打斗,可是周围的一切却好像全部都被隔开了。鞭子和缎带所至的地方竟然连半丝风声都不会传来,更遑论因为这两人的打斗而伤及客栈内的物品了。
一群禁卫军都面面相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两人的攻势皆是相当的凌厉,招与招之间处处都透露着杀意,分明是杀招,可对着周围的物品竟然不产生半丝影响,就像刚才红绡的鞭子明明挥到了一边的花瓶,但是意料之中的花瓶碎裂的场景却没有发生,那根鞭子好像是从花瓶中穿了过去!
这样诡异的场景要说是人为,他们可是完完全全不相信!也就是说这两个都不是人?而且他们进来的时候,红绡好像是处于无呼吸的状态,他们先前还以为红绡已经殉情了,可是下一秒仅仅因为彼岸开口,这红绡竟然还是活生生的模样!
越想越觉得身体发寒,一群禁卫军忍不住拭去额上的冷汗,想着江情跟往生阁关系匪浅,彼岸再如何也不会对他们出手,他们终于强自定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