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评判用一条命换来一个虚假的梦境究竟划不划算,他只知道至少此刻在魂吟心中,这已然是最完美的一刻,而他们归根结底只是路过的见证者罢了。
几日后在清染国内,白雪皑皑的季节,方行牵着嘉若走在雪地上一步一个脚印,良久他忽然转过头握着嘉若的手轻声说道:“嘉儿,我们此生都会在一起。”
“嗯。”嘉若扬起嘴角,漾出一抹笑容,眼角却莫名多了一滴泪。
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只有必然!所谓的巧合在其碰巧的表面下依旧隐藏是必然和绝对。
从那一场不知名人物营造的幻境中出来的时候,画凝和凤墨瑾的心情一直很沉重。虽说那样子的选择是魂吟自己所做的,也是他自己认为是最好的,毕竟能够跟嘉若一起携手到白头是魂吟此生唯一的愿望,可那毕竟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因为一场梦而失去现实的生命,这样真的是值得的吗?
更遑论几人从幻境中跌出来的时候,正巧落到魂吟所在的房间,那里正上演着一幕奇异的景象:躺在床上的魂吟的身体已经变得透明,不过多时就已经化成风消散,而她们却是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看什么也做不到、阻止不了。
凤墨瑾和画凝眼看着魂吟去死,只觉得自己如同杀人凶手一般。
相比较于凤墨瑾和画凝的失落,凤墨清却是一直在想着幕后主使的事情。在红绡的故事中,他知道那人当着彼岸的面大摇大摆地带走了红绡,因此他以为那人的目标是彼岸或者是干扰彼岸的行动,可这次的事件中,那人分明促成了彼岸的生意,难道说那人实际上是在暗中帮助彼岸?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凤墨清顿时苦笑不得,毕竟若是那人真心是想帮助彼岸的,他怎么会需要如此偷偷摸摸?
“彼岸,你对那个人究竟有没有一点看法?”百思不得其解,凤墨清转过头就想去问彼岸有没有什么看法,却见对方把玩着一个玉扳指,十分专注的样子。
“那是什么?”忍不住出手去夺彼岸手上的扳指,可是凤墨清的手还没有碰到彼岸就被另一个人突然冒出来的人阻止。
恼怒地抬头一看,凤墨清顿时愣在原地:眼前这个穿着黑色劲装一脸严肃的男人是谁?方才他好像是突然从彼岸身后冒出来的,而他们却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而这个世上最善于隐藏自己气息的人一般是杀手、细作等。
眼前这个人的气息虽然容易隐藏,可一旦出现之后存在感太强、戾气太重,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杀手,不过一个杀手会跟在彼岸身边?
凤墨清微笑着温和地看着对方,可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全部的戒备,只要这人有丝毫的动作,他手中的描金扇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江情更是握住刀,慢慢地做着拔刀的动作。
“纪左,他们不会伤害我的,你先退下吧。”冲着纪左慢悠悠地说着,彼岸摆了摆手,那个男子立刻迅速地消失在彼岸等人眼前,动作快得几乎连凤墨清和江情都无法彻底追上他的动作。
“纪左?”慢慢咀嚼着这个名字,凤墨清只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一些熟悉。半晌后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纪左?勾魂楼的左使!他怎么会听你吩咐?”
不自然地摇着扇子,凤墨清深吸一口气恢复一贯笑晏晏的表情,这才含笑看着彼岸打算听听对方的解释。勾魂楼前楼主魂吟死了,死在他们面前,勾魂楼的众人没把他们一行人当成仇敌就不错了,竟然还会如此恭恭敬敬地对着彼岸?
“你知道这个玉扳指代表着什么吗?”彼岸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凤墨清的话,她只是淡然地继续把玩着手中的扳指,良久才拿着扳指举到凤墨清眼前,轻声问着。
“扳指?”伸手接过扳指,凤墨清拿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却始终没发现一枚纯色的扳指有什么特别之处,更何况这样的扳指,王宫里要多少有多少,真不知道彼岸为什么会这么看中它?
彼岸却是不言不语,不过却在看着凤墨清不屑和不明所以的表情时轻轻抿了下嘴,随后便将扳指重新拿到手上,随手在桌子边倒了杯茶便将扳指丢了进去,指着茶杯对着凤墨清点点头。
凤墨清诧异地凑上前,只见原本平平无奇的扳指在浸入茶水中的那一刻,表面忽然折射出一道莫名的光,并且在扳指上方,茶杯的边缘处显示了一幅画面,细细一瞧却是缩小后的勾魂楼。
“这是勾魂楼楼主的信物?”
“嗯。”彼岸点着头将扳指捞出来擦干净,扳指一离开水,那副奇异的场景便消失得一干净。拿出丝帕将扳指表面的水渍擦拭干净,彼岸小心翼翼地将扳指放进怀里,这才冲着一脸诧异的凤墨清缓缓说道:“魂吟在继任楼主的时候命人打造的。并且曾经下过命令:得到此扳指的人,无论是谁都是下任勾魂楼楼主。魂吟死之前告诉了我这个扳指在哪。”
“所以你现在是九州最大的杀手组织勾魂楼的楼主?”若说先前凤墨清只是诧异,这下他却是惊了,不可置信地冲着彼岸大声问道,只见彼岸微微点了下头,他顿时愈发惊异。
不过二殿下毕竟是二殿下,很快就恢复成了原先的风采,他优雅地摇着扇子,对着彼岸成为新任楼主的事情彻底释然了。